神凤宫殿之上,信使才刚刚退下。听闻哀鸣监狱破陷之事的梧桐瑞凤,紧急招来数位大臣前来商议。
位高权重的四位丞相与大将军直临殿下,单膝跪地洗耳恭听。即便是他们,也只得和其他臣相一样默默忍受圣上的怒意。只见梧桐瑞凤一面怒斥狱卒的无能,一面将脚边的拐杖猛然甩在狱司脸上。一时间朝中群臣慌乱避让,但狱司纵然头破血流也不曾呻吟一声。
“陛下还请息怒。”何彧鶎拱手言道,“哀鸣监狱本就难以阻拦龙族进攻,被区区两头龙攻破之事,怪罪不得李武。”
“好一个不得怪罪。”梧桐瑞凤冷哼一声,怒拍几案,“你是想说应该怪罪把他们关进监狱的我吗?”
“臣不敢。”何彧鶎俯首下去道。
“现今建兴与永昌的战事如何?”
“回陛下。空桐侯正带兵全速赶往永昌城,一路上未受阻拦。”
“颉衮,你麾下之兵可否搜寻到吾弟和平之迹?”
“回陛下。”颉衮拱手上前,“前日与皇城门口拦一雄凤,衣中有纸信。疑似送往宫中官吏,相告梧桐和平之事。”她花了点时间回忆,续言道,“信中称其所在之地乃湘地殡仪馆。”
梧桐瑞凤哈哈大笑,“调拨一队前去搜查,若有阻拦者,斩!”
“遵命。”颉衮俯首应道。
“好消息是什么?”梧桐瑞凤缓缓站起来,指着殿下众臣道,“这就是好消息。如今,哀鸣监狱被破,囚犯近乎全然逃脱。你们一个个都不去速速追捕,反而跑过来禀告我?”见群臣一片鸦雀无声,他便勃然大怒,“逆臣王枫鵘也收押于其中,今必然逃亡在外。凭其奸诈,必会在民间传遍谣言,辱我尊身。竟然仅凭两头龙就将哀鸣监狱捣得天翻地覆,你们狱卒都是吃黄栗长大的吗?拿着囚犯名单一一核对,给我速报刑部前去抓捕,现在就给我滚去办事!”
狱司李武刚准备起身,却听何彧鶎又言道,“陛下请慢。既然知道逆臣王枫鵘也逃离监狱,也应该会猜到他会凭借一番说辞在民间创立反动军。若是不备正当理由前去抓捕,恐怕会伤及无辜,有损陛下威信。”
梧桐瑞凤一咬牙,“若放任不管只会让我的威信损失的更多。刑部一日未将逆臣抓捕归案,社稷就一日不得安宁……你们难道想让先王为我们争取的一切全都烟消云散吗?”
“臣当然不想。”何彧鶎摇头道,“所以臣望陛下随刑部派去一位臣相,好在抓捕王枫鵘之时,能有不被舆论左右,不输其言语之势。君主如舟,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陛下千万要控制好流言蜚语,不能被有心者曲解。”
梧桐瑞凤沉思片刻,微微颔首道,“相何彧鶎所言极是,诸位臣相可有自告奋勇之士?”他巡视殿下群臣面首,“事成之后,加官三等,赏钱万两。”
群臣立刻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一时间宫殿内嘈杂一片。
“陛下。臣以为,此事的最好凤选,乃是相颉颎鸠。”何彧鶎忽然高声呼道。
一直都默默不语的颉颎鸠猛然一惊,感觉有千万道寒意从她的后背掠过,向何彧鶎冲去。她明白这位老臣的意思,得知先王遗诏的他们必须助储君和平登上王位。何彧鶎此言即是使她有正当的理由出宫,好在暗中保护梧桐和平不被抓捕的同时,也让朝中上下的矛尖全部指向了他自己,以此保护她不被其他臣相针对。
梧桐瑞凤稍稍挑起眉峰,饶有兴趣地看向何彧鶎,“相颉颎鸠善理公文,而不善言语。若派使她随同刑部前去,可未必能帮上忙吧?”
“陛下请务必相信她,臣以自身的自由担保,若不成事则将臣押入牢中便是。”何彧鶎虽已年迈,但声音依然铿锵有力,“还记得前不久的荧惑守心之日,正是相颉颎鸠提出趁机围剿龙王。乃大捷。较至今都未谏言一句可用之语的相颜画鹛与相赵烈鹤,已是出类拔萃之雌凰。”
一旁的两位臣相咬咬牙,纷纷朝何彧鶎白眼相向。
颉颎鸠心头一震,何彧鶎是心意已决,誓要将她送出宫外,才如此厉言相向,吸引诸臣仇恨。果不其然,她身旁的两位丞相已咬牙切齿,想必只是在陛下之前强压怒火。若走出宫殿,不知他们会对何彧鶎做出何等残忍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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