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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青用力点头:“是!”

宋轶又问聂磊,聂磊想了想,才慢慢说:“回先生,小人并不确定,只能说,似乎所见的起火处就在这个位置附近。”

狄青和聂磊的证词基本相符,庄园里的起火点也就该在发现焦尸的位置,于是宋轶身先士卒,并叫人在废墟之中仔细搜索,一旦有任何蛛丝马迹,即刻上报。

其实到了这发现焦尸的地方,看周围炭化情况极为严重,宋轶就已经明白,这个地方一定是庄园内部的起火点,而且这起火点火势相当凶猛,因为只有极为凶猛的火势,才能将已经死了的尸体也烧成斗拳状。

只是庄园房屋虽然都是木质结构,却还是不容易在短时间内就将尸体烧成所发现的模样,所以起火点必然有大量可燃物甚至燃料,因此宋轶让他们找的,就是这些燃料的存留物。

果然,才找了不多久,就听见一个捕快喊了一声,宋轶闻讯过去。

那捕快把一个破瓦罐刚从鼻子底下拿开,见宋轶过来了,赶紧递上,说:“宋先生,这是我在角落里发现的瓦罐,我刚刚闻了一下,是灯油的味道。”

宋轶接过瓦罐,也闻了一下,果然发现一股浓浓的灯油臭味,他皱起眉头,而另一边也有捕快喊了一声,说是发现了更多的瓦罐,甚至还有几个完完整整的,宋轶过去查看,这些瓦罐果然也是装过灯油的。

“把这些瓦罐收拾一下带回去,最好能给我拼起来!”宋轶说,“从这些证据看,这场火灾并非偶然,而是有人蓄意纵火!”

叶俊俊在旁听得真切,自己稍加推理,说:“莫非又是一个谋杀嫁祸的案子?”

宋轶摇头:“这次恐怕不是。”

叶俊俊问:“莫非另有隐情?”

宋轶说:“两场火只是巧合,并非凶手有意安排,恐怕狄青他们这些孩子在这里点篝火的事,凶手也根本不知道,只是有诸多人证,这个罪名才自然而然落到了他们的身上。”

“那……”狄青急忙问,“宋先生,既然发现了这些线索,是不是就代表我们无罪了?”

宋轶点头:“是啊。不过你现在还不能回家,我们收集完这里的线索就先把你送回牢房,我去请示过叶大人之后,他会正式释放你们。”

狄青用力点头,双眼之中尽是感激。

聂磊这时候也凑了上来,问宋轶:“宋先生,小人呢?”

“你……”宋轶想了想,说,“你对这座白湖庄园熟吗?”

聂磊用力点头:“熟!小人幼时常在白湖村游戏,白湖庄园还是小人幼时眼见着建起的,二十年来亲眼见证,熟!”

“那你就说说看,发生火灾前的一段时间,白湖庄园里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这是一场蓄谋的纵火杀人案,既然是蓄谋,必然会有事先的准备,而有准备,则又必然会有痕迹。

但聂磊却有些不好意思地摇头,说:“先生勿怪,小人是杂货铺的账房,哪有常来这里游玩的?近日的事情确实不知,只不过……自从七个月前,张员外家的小姐在白湖跳湖自尽之后,张家的人几乎就不来白湖庄园了。”

“跳湖自尽?”宋轶忙说,“你把事情前后说来!”

白湖庄园乃是张家的地产,张伯勋的情绪以及他“口误”的两具焦尸性别,都让宋轶敏感地认为,这桩案子与张家的人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正巧七个月前张家小姐就在眼前的白湖跳湖自尽,如何不让人联想到,这两件事情背后存在一定的联系。

聂磊到底是个念过书的人,仔细回想之后,绘声绘色将七个月前的事一一说来。

张伯勋生有一女,名为张文瑾,如花似玉、秀外慧中,在天长县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美人,再加上张家家财万贯,原本有大好的姻缘等着她,可这位千金小姐却偏偏爱上了穷书生许挚。

张文瑾在贴身丫鬟的相助下与许挚暗中来往并互许终身,但此事终究被张伯勋知晓,张伯勋哪里容得下女儿做出如此出格之事?当即换了张文瑾的贴身丫鬟,切断了张文瑾与许挚的联系,还将张文瑾关在家中不让出门。

这对痴情人不肯死心,找到一个机会,张文瑾竟然逃出张家,携手许挚一同私奔,私奔时正好就路过了白湖村,只是天不作美,也就在白湖村这个地方,张伯勋带家仆追上了这对痴情人。

张伯勋当时怒气冲冲,不由分说拉回张文瑾,并将许挚痛打一顿。不知是谁下手重些,许挚一时昏死过去,张文瑾以为许挚被打死,疯了一般挣脱家仆,以不想独活,纵身跳入白湖之中。

“当时小人正好又在现场,那一幕小人看得真切。见张家小姐跳湖,张员外急忙呼救,并扬言谁能将他女儿救上岸,就许纹银百两。小人也不是贪财,恰好识水性,再加之人命关天,于是也跟着跳入湖中救人,只可惜最终还是没能救得了张家小姐。”

说完时,聂磊连声叹息,但似乎除了惋惜香消玉殒之外,还有那一百两纹银。

宋轶微微点头,这样的男女爱情故事,比之牡丹亭、莺莺传、木石之盟等故事,显然要平淡许多,哪怕只再往后一百多年的两首钗头凤,也比这个故事感人许多,因此听完了这些,宋轶根本毫无感觉。

但古人哪里听说过这么多似有似无的“书生与小姐”的模板故事,一时之间感慨万千,人人动容。

叶俊俊正当待年,情窦初开,芳心可动,哪里听得这种故事,早已含泪,拉起宋轶的衣服一把把抹着鼻涕和眼泪。

宋轶嫌弃地扯回衣服:“叶大码,你干嘛?我这衣服新换的!”

叶俊俊不依不饶,拉回衣服继续擦拭:“我不管,谁让你把我的丝巾抢走的,我就拿你衣服擦!呜呜呜!哼噗”

宋轶扶额,无可奈何。

这时候,雷付带着捕快们领着三个人上来,宋轶远远看见,心下大喜,急忙将衣服又拉扯回来:“雷刀头过来了,我先过去问问情况,你慢慢哭!”

说罢,拔腿就跑。

叶俊俊哭得悲伤,没力气去追,旁边的聂磊看在眼里,递上去一块巾帕:“小姐,若不嫌……”

叶俊俊抓了巾帕直接丢在地上,恶狠狠冒出一个字:“滚!”

莺莺传其实为唐代传奇,身居北宋的叶俊俊等人是能够知道崔莺莺故事的,此处是宋轶自己的内心独白,因此不关作者的事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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