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颔首示意,便翩然离去了。
我懊悔万分,竟然连他的名字都不曾打听出来。唉,罢了,也许有缘自会相遇吧。
我无精打采地跛着脚一跛一跛地往回走,刚才为了形象忍着疼痛也要撑住仪态,现下松泛下来分外疼的厉害。
“你去哪了?”
一个男声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我抬头细看,从芭蕉园院门边的阴影里走出一个身影,走进月光里我才看清,是魏廷烁,不知何时来的,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他面色不豫的看着我:“腿怎么了?”
我不太想理他,继续一跛一跛地往前挪,随口答应着:“没什么,不过扭了一下。”
他眉头一紧,伸出手欲过来拉我,我吓的连连后退:“你干嘛!”他伸出的手登时僵在空中,半晌垂了下来:“我扶你进去。”
我摆摆手笑道:“不必不必,不敢劳烦三皇子,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天色已晚,不方便在此逗留,三皇子还是请回吧。”
魏廷烁听闻此言,像呆住了一般,垂手站在那里,既不看我,也不言语。
我等了半晌,不见他回答,便朝他福了福身,径自转身回院子里了。
魏廷烁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月色西沉,月光渐渐隐去,他复又被笼罩回阴影里。一颗心像被人攥在手里,用力拧着,酸涩的生疼。
一晚上我都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脚扭了也不敢告诉蕊心怕她唠叨担心,夜深人静更是痛的钻心,本来纤细地脚踝已经肿成了大包子,看来得当几天跛子了,围猎近在眼前,到时候宰相千金竟是个跛子可如何是好啊。
湖边玄衣男子的身影也一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我都能细细回味好几遍,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会如此想念一个才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不知道他是否也会想起我呢?胡思乱想着直到天将亮才迷糊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蕊心就来通报有一位公公侯在厅外,我赶紧洗漱更衣,前去迎接。
一位掌事公公并两个小太监立于花厅内,我吩咐蕊心为公公看茶,公公一拱手,谦逊道:“不必了,谢小姐美意,奴才是四皇子身边的掌事总管太监张连顺,今儿是替主子来为小姐送一样东西。”
我纳闷道:“张公公,你说的,是四皇子?”
张公公笑了笑:“正是,是当今四皇子魏廷煜,还请小姐笑纳,奴才好回去交差呀。”说着一扬脸,身后的小太监就托着一个锦盒呈了上来。
我示意蕊心收下。我福了福身子道:“多谢张公公,还请代我谢过四皇子。”
张公公作揖:“小姐客气了,那奴才就回去复命了。”说罢领着两个小太监退了出去。
我看着锦盒,真真是奇了,我与四皇子素未谋面,毫无交集,他怎会巴巴儿地遣人送东西来的呢?我轻轻打开锦盒,里边装着一瓶活血化瘀的三七化瘀散。
我怔了怔,四皇子怎会知道我需要化淤呢?我忽然福至心灵,难道,难道那位嫡仙一般的人物,就是四皇子魏廷煜?
想到这个可能性,顿时欣喜溢满了胸怀,我拿起瓷瓶捧在心口,不自觉地笑出了声,我把三七化瘀散敷在在患处,清清凉凉的让疼痛消减了不少,果然是灵丹妙药。
没想到四皇子竟如此细心,我对他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甚至有点期待明日的围猎能再次见到他了。
用过午饭后,宫里派来了教引麽麽,指导觐见皇上的礼仪和讲解围猎的流程,明日皇帝与后妃将会亲临麒麟山,因此次活动旨在赐婚,有女眷在场,所以围猎范围非常小,参与的人员只有重臣嫡女和各位皇子,因着冬季没有什么野生猎物,专门圈出一小块林地捉了些雪狐雪兔之类的耐寒动物放生在里边,保证了安全性,会骑射的女子也可自愿参与射猎。
围猎活动结束后留选的重臣嫡女们将集中入住皇宫,由德妃娘娘亲自安排教导宫中规仪三个月,三个月后合格的小姐才能指婚给某位皇子正式成为皇妃。我与蕊心面面相觑,心道这岂不是比选秀还难?
皇家规矩还真是繁复,如何行走,如何坐卧,如何用茶,如何用膳,如何称呼,如何进退,都有着繁琐的程序,好在在外祖母家早已教养多年,规仪早已烂熟于心,接受起来也很快。接引麽麽直到入夜才功成离去。
我与蕊心早已疲累不堪,蕊心赶紧伺候我洗漱安歇,好好休息才能应付明天的大场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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