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中途不自己先走。”赵厉晟被颠簸的脸色铁青,头晕目眩,可是男子的自尊让他不想再晕过去。
温心雅闻言,也没有添油加醋,“我若是男子,我定会独自离开。我是女子,哪怕是家族的弃子,那也是姓温,女子的名节重要,我若是独自离开,遇到匪徒,那便是给家门蒙羞,若是没有,也难以存活下去,既然如此,为何不赌一次,赌赢了便是回到家族重新开始,赌输了,也不过是成王败寇,生死有命。”
“哼。”赵厉晟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温心雅有些莫名其妙,她实事求是的告诉他,怎的还惹得他不高兴了?到底是皇家的人,脾气真阴晴不定。
隔着门帘,温心雅也看不见,里头的赵厉晟,神色幽深。
他在深宫中挣扎十多年,却不如一个女子来的果决,她的话就像一棒子敲在他的脑门上一样,他原只是想报仇,如今细想,那高位,大家都想要,他如何不能谋一番。
就像她说的,赌输了,也不过是成王败寇,生死有命。
辛苦驾车的温心雅怎么都想不到,她原以为这次事情结束后,她的人生就是在后宅里谋一条生路,嫁一个稳重可靠的学子,一生平稳简单,却因为她的这番话,彻底画上了句号。
许是老天开眼,在天亮时分,顺利抵达慈光寺门口。
扫地的僧人们仿佛一点都不吃惊这么早就有香客一般,从容的避让。
温心雅看的有趣,忍不住打趣年纪最小的小僧人,“小师傅,为何不问我从哪来,为何这般早。”
“阿弥陀佛,明日便是百草节,许多香客今日都会提前来,只不过女施主是第一个罢了。”扫地的小僧人年纪尚浅,还带着几分活泼,便开口回了温心雅。
温心雅闻言也不露馅,夸赞道,“小小年纪这般聪慧,想来定是佛祖庇佑。”
小僧人不好意思极了,腼腆的微微颔首,继续扫地。
里头的赵厉晟早就被颠簸的毫无脾气,见温心雅还有心思逗趣,心里又不高兴了起来。
佛祖若是开眼,他的母后又怎么会被那些人给害死。
“磨叽什么。”
温心雅听着那不高兴的语气,也没再逗留,跟着引路的僧人停了马车,这才严肃道,“阿弥陀佛,还请师傅帮个忙,里头是二皇子殿下,因落水受了风寒,无法行走。”
那僧人脸色一变,也不复一开始的平静,微微点头便快步离去。
里头的赵厉晟被温心雅气的有些说不出来话,怕不是个傻子,她怎么这么肯定这里面没有太子的眼线。
“殿下,再忍一忍,很快就好。”抵达了目的地,连夜的惊吓跟操劳让她一瞬间疲倦翻涌,浑身酸痛,但温心雅还是下意识安慰里头娇生惯养长大的皇家血脉。
她不过是庶女出身,又是个被放弃的,怎么能跟自小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皇子相比。
赵厉晟一肚子的火气,却被温心雅这句疲倦却满是温和的言辞,轻描淡写的抚平了下去。
不一会儿,主持带着几个僧人走来,恭敬地朝马车微微鞠躬,“老衲轻尘拜见二皇子殿下,听闻殿下偶感风寒,这便带殿下去休息。”
“老秃驴,别来这一套,你若是有能耐,就把本皇子的母后唤回来。”赵厉晟冰冷的音色让人不寒而栗,可温心雅却从这一句里听出的不甘和委屈。
不由得,也想起了赵厉晟的身世,作为原配皇后的嫡子,未来板上钉钉的储君,却因外戚强大,深宫内斗,耗死了原皇后,皇帝封了心腹臣子的女儿为继后,也没给赵厉晟册封一个储君,任由他这样尴尬的在深宫里长大。
轻尘大师神色里也多了几分歉疚,当年也是他医术不精,才没能把原皇后救活,“殿下恕罪。”
赵厉晟听着这四个字,早就听腻了,可眼下他的身体,也没办法发作什么。
“进来罢。”
几个僧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上前掀开帘子,将赵厉晟抬走。
轻尘大师目光温和的看着疲惫的有些走神的温心雅,叹道,“女施主虽先天不好,可这后来的福气,却是大得很,阿弥陀佛,老衲还有事,先告退了,这是老衲的大弟子清心,自会带着女施主去休息,女施主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提便是。”
温心雅闻言,心中一惊,但脸上不显,只客气的微微颔首,算是别过。
清心目不斜视,引着温心雅去厢房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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