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听劝、侧妃不讲理,现在苏苏才意识到,允良人贴身侍女实在是太难做了!
“怕什么啊?她能吃了我不成?”允诺抱着一颗有棱有角的雪球边笑边说,“放心啦,章纪亭那是什么嘴,除了满汉全席她还吃别的?”
“可是……”
“她啊,怕是看到这些廉价的蔬果就反胃呢!”允诺“呕”了一声,招呼苏苏,“苏苏,快来帮我啊。”
众人无可奈何,心中祈祷王爷千万护着点儿,这才哆嗦着走了过去。
这天寒地冻的,允诺比一群下人还不怕冷,硬是搞得双手肿胀,两颊通红,叽叽喳喳地堆起了一个有头有脸但奇形怪状的雪人。
“你们看,我的手艺也没有那般惨不忍睹吧?”允诺哈着气,盯着面前这个五官俱全的雪人,“给它穿件衣服吧!”
允诺解开自己的围脖围了上去,还要解自己的外袍,众人忙“哎哎”叫嚷着将允诺团团围住。
“好主子,咱不要这么心善了好不好,雪人怕热,不需要的。”苏苏要急哭了,这怎么也拽不回屋的主子可当真是难得一遇。
“哈哈,好了,不闹了!我不就想遮遮它后背而已,你们一群小气鬼。”允诺笑了,不再难为众人,老老实实地裹紧斗篷回了屋。
当夜段锲进屋之前的确被那个驼背的雪人笑到了。分明已经走了过去,他想了想,还是折了回来,解下斗篷系在它身上,遮住了那只格外畸形的后背。
“你看到那只雪人了吗?”允诺见段锲进屋,手里还拿着那支刚拆下来的碧桃玉簪忽地起身,满眼期待得问道。
“不拘小节,形散神似。”段锲笑着看她。
允诺拿了药膏替段锲检查手上的伤。这口子本就深若露骨,再加上段锲陪自己玩闹了那么一阵,怕是好的更慢了。
“早知道不缠着你陪我闹了。”允诺轻轻吹着伤口,又小声说道,“痛痛飞走啦……”
段锲被她那般认真的样子逗笑了,吻了吻允诺的发顶:“究其根本,你就不该跟楚安有什么交集,他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
“也不是啊……”允诺低下头去,没有再看段锲。
“阿诺,你就非要与他来往么?”段锲皱了眉,有些不爽,但依旧柔声问道。
“我同他只是朋友……”允诺有些含糊。
“他究竟哪里吸引你?是花里胡哨的夸夸其谈?或是莫名其妙的甜言蜜语?还是说你就是喜欢他那张招蜂引蝶的脸?”段锲越想越生气,提了音量。
允诺有种莫名被拆穿的错觉,也来了火气:“至少他不会算计我,不会不顾我的安危。”
段锲听罢,愣了愣。
允诺对上段锲有些那双染了震惊的双眸,不知为什么红了眼眶:“至少他会全力护我周全,不会像你那般冷眼旁观。”
“怎么……”段锲盯着允诺通红的双眼,登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允诺说得没错。
今早,段锲慌里慌张地去了佛罗山,问过寺里长老后也没了主意。天寒地冻,允诺一介女流,再如何身手敏捷总是无法事事化险为夷。
段锲满心自责,忽然有些害怕。直到他下山时看到打着伞一袭白衣的段匀。
“在找人?”段匀淡淡开口,言简意赅。
“皇兄知道她在哪?”段锲猛地揪起一颗心,三步并作一步地奔了上来。
“柜博坊的眼线有消息。”段匀答完转身就走。见段锲就要钻进来,段匀却突然收了伞。
“我不同其他男子共撑一柄伞。”段匀头也没转,目视前方。
“啊好好好,都依您!”段锲无语,皱着眉连连点头。
能找到允诺就好,不管什么怪癖了。
两人落到人户的屋梁,看着楚安用一条舌头和一张脸将一群人劝退,都是若有所思。
段锲只想把那个挡在允诺前面的楚安碎尸万段。什么以卵击石、不自量力,说白了不就是怕事?
段锲一直明白,人生在世,自然不会事事顺心。可若是面对不公若,连反抗的胆量也没有,那这世道只能越走越偏,歪风邪气终会成了自保的借口。
恶人当道,无人伸冤,本就是错。
至于段匀,他自始至终都在怀疑楚安的身份,即使他所派的暗探没能探出什么不妥,但他还是觉得不对劲儿。
得想个法子,试探这短发男子的身手。段匀想着,拾了一块碎石,蓄了力直接钻进那大汉的后背心。
“皇兄!”见那大汉以为被偷袭了,转身劈向允诺,段锲当时就想跳下去。
“别急,他们碰不到你女人。”段匀皱着眉捂住段锲的嘴,将他牢牢锁在身边,“试试那楚安身手。”
段锲最终还是挣开了禁锢自己的双臂,救下了险些被暗算的楚安,因为他知道,若是楚安受伤,允诺定会愁眉不展。
看着允诺与那群蛮横之人过招本就让段锲内心狂躁不安、内疚不已,他实在不愿见允诺悲不自胜,哪怕她是为了别的男子。
他不愿,但他怨。
可现在看着允诺幽怨的神情,段锲忽然感到心脏的绞痛。
“段锲,你为了试探楚安,也不在乎我的安危了么?”其实允诺理解段锲这样的做法,甚至还觉得他做得很对。只是出于身份,允诺还是泪眼朦胧地问了一句。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也是允诺一直以来的处事风格。
毕竟她已经狠狠践踏了段锲的真心,哪怕是他出于报复,允诺都觉得远远不及自己的狠毒。
可段锲只是皱着眉,攥紧了双拳,一字的辩解也没有。他深深望了允诺一眼,起身披了衣袍便离开了。
苏苏从没见过王爷黑着脸从屋里出来,她来到屋里时发现允诺跪坐在榻上,满脸泪水。
允诺还握着一条沾满鲜血的绷带,浑身轻颤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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