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襄这次是路经,不能久留,第二天他就离去了。
邢沅那个会会董小宛的念头在几天后就有了机会实现。那日是上巳节,按风俗大家都会沐浴出游。而那些风流公子们自然更是呼朋唤友,邀宴佳丽,摆一副阔绰场面。前一日许公子已经派人送来帖子,请陈沅姑娘一同出游西门郊外游子亭。本来邢沅无意凑趣,可忽然想到董小宛,便叫阿玲问那送信的童子可曾邀了其他姐妹。童子回说还请了董小宛等人。听得此言,邢沅当即让童子带话回去:必当赴约。
那一日天气微雨,但丝毫不损游人雅兴。邢沅与小玲雇一顶小轿到游子亭时,只见亭内外已坐了二三十人,男的个个穿着倜傥,女的人人姿色非常。不过只一眼,邢沅便注意到亭内临风处站着的那个清丽不俗的女子,女子身穿浅绿春衫,一头乌发只用根玉色的簪子轻绾了一下,发丝柔顺垂于肩后,风过,发尾舞出别样风韵。这是谁?不绝色却绝姿!
邢沅下轿后,许公子的童子便迎上来,把她带到亭中。邢沅这才发现亭中围坐十来个人,除许公子外,还有三位公子和五六个女子。他们见了邢沅,纷纷投来目光,男的眼神中多有色彩,女的则各异,有羡慕的,有矜持的,也有好奇的。邢沅淡淡回扫过去,这好奇的目光正来自刚才注意过的那绿衫女子。她不由对这女子浅浅一笑,倒不料让那女子忽的红了脸,真是个未谙世事的小丫头,邢沅心忖。
邢沅坐下后,发现那丫头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许公子一番左呼右唤,邢沅大致了解了座中之人的身份。没想到,那绿衫女子竟是董小宛。而另外四个女子的名字,邢沅都没记分明。
三个男子邢沅记得比较清楚的是一个姓周的。之所以印象较深,是因为落坐一会后邢沅感觉到这姓周的貌似蛇般的眼睛射出的目光让她特别不舒服,那种不舒服犹如被水蛭叮了一般。那不是普通的她经常会感受到的男子的色眯眯的目光。这目光里除了有色眯眯,还有着什么,邢沅心里冒出阴恻恻这三个字,是的,就是一种包含着阴谋气息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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