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小青衣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娘摇摇头，没有多语。
........
小青衣渐渐的长大了，她有时候也在想，日子会这样一直平淡的过去。
事与愿违。
岁那年，娘得病了，病得很重，躺在床上不住的咳。
那是下雪的日子，冬天很冷，冷的人心底一片荒芜，村子里被死一样的寂静所笼罩。
家中。
房间内被青衣收拾的整整齐齐，药草浓郁的苦味散发，小火炉在娘旁边烧着，那炽热的火并没有给娘的病情带来几分好转。
“小青衣长大了，懂得疼娘了。”
娘很心疼青衣，自从她的病后，小小的青衣要承担家里的一切。
小青衣低下头，沉默了许久。
最后她揉揉眼睛，擦去眼角的泪花。
“娘....爹呢？”
她的语气颤动。
娘没有力气说话，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小青衣其实知道的。
爹托人传信，边关军情严重，他暂时回不来，那里的子民需要他.....
他不回来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小青衣一眼都没看过他。
.........
日子一天天过去，娘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
小青衣越发的瘦弱，营养不良，脸色苍白，手上有一层厚厚的茧，完全没有以往的灵性。
黄昏落下，给远处的天空晕染了一层落幕的悲哀，那红晕满天，给晚归的行人指引回家的路。
屋内咳嗽不断，娘脸色苍白，嘴角溢血，骨瘦如柴。
“下雪了....”
小青衣站在门前，呆呆的看着那飘下的雪花。
“娘....快看啊，下雪了，你以前不是说最喜欢雪吗？”
青衣哽咽，她望着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娘。
“嗯，下雪了。”
娘似在回顾往昔，脸上带着几分怀念，望着天上落下的雪花。
那年冬天，檐下躲雨，一眼定终身。
“咳咳....”
她低头，咳出鲜血，不住的喘。
小青衣怔怔的望着娘，泪水流下，她已经有所预感。
娘泪水长挂，心底如刀绞。
“谁来帮帮我的孩子....”
娘伸出手，去摸小青衣的头，这么懂事的孩子。
她走了，谁来照顾？
“我死了.....我的孩子怎么办？”
娘无力的张了张嘴，她看见青衣身上的血痕，破旧的衣襟，以及干瘦的身躯。
“小青衣....”
她低声说道，眼中满是痛苦。
小青衣坐在床前，眼睛红肿。
“娘.....”
她轻声说道，重复这一个字。
天气很冷，娘在咳血，肺部像着火了一样，小青衣掏出娘嘱咐她上街买的糖葫芦，娘知道她最喜欢吃糖葫芦了。
她吃着吃着，那糖不再像以前一样甜，未如嚼蜡。
青衣忽然低下头哭泣，娘快要失去呼吸了。
“别走，娘.....”
泪水划过脸颊，小青衣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发抖。
她该怎么办？
“谁来帮帮我......”
泪花一朵一朵落下，没有掀起尘埃，滴落在了地上，浸染了大地，那破旧的石板只是冷冷的看着。
家里空荡荡，娘生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
“你来到人间，多看看太阳。”
终于，娘合上了那满是血丝的眼。
她走了，再也没有醒来，留给青衣一具冰冷的尸体。
小青衣茫然走到屋前，望着那漫天大雪，一切都如一场大梦，梦醒时分，那逝去的人终将回来。
她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蹲在门口无助的孩子，两眼无神的望着外面的世界，这冰冷的，讨厌她的世界。
有路过的行人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她在哭什么？
单薄的衣服真的受得了这严寒的天气吗？
小青衣在外面蹲了很久，直到天上不再下雪，星辰出现。
娘冰冷的尸体，还在孤零零的床上躺着，娘前不久还笑着跟她讲，病好了，带青衣看遍千山万水。
“娘......”
她的声音沙哑。
当时。
清风拂柳，那吹过南边的暖风，那明媚的日子里，娘笑着将糖葫芦递给小青衣，那甜在心底的爱。
今日。
寒冷冬夜里，小青衣跪在地上，孤苦伶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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