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场,第一次,开始!”
叶灵芊被追着、赶着,头发有些凌乱,脚步也开始踉跄了。
终于,她摔倒在了地上。
身后的藏剑阁众人也赶了上来。
她捂着胸口,轻咳出口血来。
臧宁从人群中走出,手里的长剑指着地。
他看着她,她那苍白的脸上,血迹像是妖冶的曼珠沙华。
叶灵芊缓缓抬头,看着臧宁,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笑得苍凉,笑得悲哀。
那笑容,仿佛是看尽了人世百态,仿佛是对生活再没了一丝兴致。
“臧宁,我这辈子,万事不悔,唯有一件……”
“当年,我真该……真该带你,去看一看……苗疆的……冬日暖阳,绿野红花……”
叶灵芊的声音越来越低,她的头轻枕在手臂上,眼睛看着臧宁,却仿佛是看到了年少时候的她和他。
她的眼睛渐渐闭上了,仿佛留恋不舍一般,又像是终于松了口气,她落下了一滴泪。
那一刻,她的眼中,有无法言说的悲哀。
叶灵芊死了,死在自己的蛊下。
她不想被臧宁杀。
就算是死,这个骄傲的女子,也要死在自己的手下。
树上落下了朵朵桃花瓣。
原来,已经是芳菲尽的时节了。
她出现在初春,殁在春尽。
这其中,隔了五年光阴。
罗响看着监视器画面里的沈醉,呆呆的,忘记了喊停,忘记了反应,甚至忘记了呼吸。
周围的人也是静悄悄的,他们有的看着沈醉,有的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
但是无一例外的,他们的眼中盛着泪水。
曾几何时,她也是个有娇俏笑容的姑娘。
闲时烹茶,静时赏花,也曾扬鞭策马,看尽尘世繁华。
她或许是错了的,错在相信一个爱藏剑阁更甚于她的人。
他们爱过,恨过,原谅过,放弃过。
如果她偏安一隅,从此与他隔着庙堂江湖,那是否能偷得后生清闲?
围观的人们不禁在心里思索这个问题。
叶灵芊的人设是经过了黑化的,剧本上写的是,她因苗疆蛊女的身份不与正道认同,因手段狠辣杀过藏剑阁门徒和臧宁决裂。
但是在她死的这一刻,所有人却又觉得,她……
她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
有人哭了,他们抹着眼泪,看着镜头里那个绝美的女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猛地喘了口粗气,语气格外激动:“过!过!”
沈醉睁开了眼睛,从地上坐起来,轻巧的撑起地站了起来。
祁天看着她,眼中还是那散不去的悲哀。
沈醉看着他那模样,心中明白他这是还没有出戏,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伸了个懒腰。
祁天终于回过了神来,他看着沈醉,声音中有些沙哑:“你……之后就去拍罪恶无光了吗?”
他抬起手,有些尴尬的擦了下眼角。
刚刚那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叶灵芊。
对,就是作为臧宁产生的那种感觉。
他觉得……自己真的对不起眼前这个人。
这感觉甚至影响得他看沈醉的目光都带着些歉意。
沈醉轻点了下头:“嗯,是的,你们继续加油。”
说完,她朝祁天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她的手背在身后,衣袂翩跹翻飞,随着她的走动,刚刚落在她身上的桃花瓣纷纷落下,美得仿佛一卷画。
祁天点了点头,目送着她离开。
和沈醉拍戏,简直不要太舒服,祁天甚至觉得,自己的演技都跟着得到了一定的提升。
这种如鱼得水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他着迷了。
现在她杀青了,他……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沈醉微笑着走到罗响身前,朝他挥了挥手:“再见了罗导。”
“别急着走啊,晚上给你办个杀青宴吧。”罗响看着沈醉,眼中的神彩有些复杂。
他相当喜欢他这个女二号,但同时他又很纠结。
抛开韩南城给了他多大的压力不谈,他现在每天面临的最大的难题就是
女二号太出彩,女主角咋办?
好吧,某南爷曾有言:“长得不争气,怪谁?”
但是……他是导演,他得为整部戏负责啊!
其实叶灵芊最初的人设很一般,是用来衬托臧宁胸怀大义的。
但是经沈醉演出来,就连他这个导演都舍不得大刀阔斧的剪掉她的戏份。
每一次后期剪辑片子时,他都在想:就这样吧,这样也挺好的……
所以罗响每次看到沈醉都相当纠结。
沈醉微笑着朝他挥了挥手:“不麻烦了,还有事。”
说完,她就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
韩南城站在一旁等她,见到她走来,他抬手朝她挥了下。
沈醉微笑着走过去,看着他笑了,“怎么在这儿?”
在这个剧组里,韩南城一直都坐在监视器后,比罗响还像个导演。
今天他倒是难得换了个地方。
韩南城看着她,声音有些发紧的说了一句:“不想看你演这出戏。”
“嗯?”沈醉疑惑的看向他,眼中写满了困惑。
韩南城抬起手,把她额角沾上的桃花瓣取下,岔开话题问她:“等会儿做什么?”
沈醉笑得很轻松,难得的自在模样:“休息休息,终于杀青了。”
她其实很少这么期盼着杀青。
只是这次是意外。
韩南城轻点了下头,“嗯,休息一下也好。”
沈醉朝他挥了挥手:“我去卸妆了。”
韩南城看着她离开,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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