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语桑正绑安全带，随口答应：“好啊。”
陈佳音又说：“我们回家啦。”
田语桑一顿，“……好啊。”
两人没直接回家，陈佳音先带田语桑去物业登记业主信息。
陈佳音住的小区主打昂贵和低调，只有小范围人群才知道。时至午夜，物业的工作人依旧笑容满面，周到且亲切。整个过程快速而高效，只是最后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办公室的机器出了故障，田语桑不能立即拿到门卡。工作人员歉意的保证：“明天一定把门卡送到您手上。”
临走前，两人获得小礼物一份。
陈佳音不满：“什么嘛，干嘛不提前检查好。”
田语桑：“没关系啦，他们不是道过歉了。”
陈佳音依旧不满，嘟囔着，“家大业大了不起哦，明明是他们的失误，凭什么让你受委屈。我怀疑三水故意报复我们。”
“原来是三水家楼盘，真是有钱人啊。”田语桑仰头看这些很高很高的楼，“你也知道小时候揍他揍得太狠了。”
陈佳音毫不在意，“长大后我揍得更狠。我跟你说……”
两人聊起年幼时光，开心的，难过的，尴尬的，难忘的，他们一起经历的、那段温暖的日子，把别离带来的些微隔阂渐渐融化。
田语桑换拖鞋时才想明白，陈佳音是故意跟他说这些的。
他这时才换好一只拖鞋，另一只球鞋解到一半。借着蹲下去的动作，他说：“对不起。”
因为丢下你一个人。因为辜负了你。
我以为再见时我会变成一个很好的大人，可以挡在你前面，可以保护你。结果让你看见我这副寒酸的样子。
对不起。
陈佳音正好摘了助听器和耳蜗外机，没听见。
也好。田语桑想，肉麻不适合他，也不适合耳朵，更不适合他们之间。
陈佳音左边的耳朵压出了道淡红的痕迹，像未愈合的疤。情不自禁的，田语桑轻轻碰了一下。
几乎出于某种本能，陈佳音一套擒拿，他的手给拧到身后。
“没事吧。”陈佳音赶紧松开，焦急地撸起他的袖子，“疼不疼啊，我怎么就管不着我的手呢。”
田语桑大概是疤痕皮肤，白色的手腕已经多了五道清晰的指痕。陈佳音更自责了。
“不准碰我。”
田语桑厉声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趁机摸我冰肌玉肤。”
陈佳音朝他翻个大白眼，大大方方摸了两下。
别说，还挺滑溜。
突然，她想起自己还有旧账没跟他清。
她把田语桑推到墙壁，一手撑在他脑袋旁。
田语桑双手交叉在胸前，“耳朵我错了，我开玩笑的。”
陈佳音眯眼凑近，“我买你吃亏了？”
田语桑没留心她的话。这高度，他往下看，小朋友果然又偷偷踮脚了。他默默把手往下，虚护在她腰侧。
“看来买你的人不少，对价格很清楚嘛。”
咋翻旧账呢。田语桑痛苦的想，我到底跟耳朵装这个干嘛。
“是我的错。”他说，“怪我过分美丽。”
陈佳音掐他腰侧软肉，“以后不可以这样跟姐姐说话，知不知道。”
什么姐姐啊，都是我照顾你好吗。虽然这么想，但是怕挨揍，田语桑还是乖巧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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