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爱莫拉从没见过的物种,后来她翻阅典籍,知道那是一种极其古老的魔兽枭猿。
枭猿是一种极其凶猛的恶兽,它曾经参与过魔林的纷争,在乱战中,也曾沦为他族坐骑。但是乱战结束后,枭猿也毫无踪迹了。
爱莫拉涉猎的古籍全部来自于死去同伴的收藏。绯虹和流影都喜欢一些古老的奇门遁甲之术,很久之前爱莫拉嘲笑过他们顽固死板。他们现在修习的异能比几万年前层次不齐的异术要精良许多。古老的咒文总带着野蛮的气息,甚至有着无法想象的弊端。可绯虹总是乐此不疲。
爱莫拉从许多古籍中寻找着神族人的讯息,她粗略知道神族人的历史。那是一个异于所有种族的存在,神秘,强大,却远离尘世。仿佛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繁衍和死去。她猜测神族人必定是在守护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这秘密关乎整个魔林的存亡。谣歌和摩西的复生意味着这个秘密出现了问题。所以他们必须做出选择,与北樾王宫为敌,就是他们的选择,这个选择过于极端,却势在必行。
但无可否认,他们是敌人。
来自白雪深处的威胁刺激着她的神经,亲眼目睹过三个同伴的死亡,爱莫拉知道这威胁有多可怕,死亡无数次与她擦肩而过,神族人的出现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安逸和平静,隐卫们像被一只巨大的手掌遏住了咽喉一般,长剑就抵在她的心口,随时都有可能刺进去。
戴娜熙和梦河的处境也是如此,无力感席卷着王宫的每一处,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们曾经的伙伴,一批走向了地狱,一批选择了叛离,剩下的,盘踞在王宫里等待终结。
爱莫拉叹了口气,她看见远处的戴娜熙正在与梦河争论,戴娜熙的神情极度严肃,梦河对她说了些什么,戴娜熙立刻不安起来。
十二月初,北樾王宫还飘着些细碎的小雪,雕镂精致的银灯透出昏暗泛黄的火光,整齐地勾勒出每一条通道。每一道透明屏障上都结着一层薄薄的冰花,爱莫拉坐在寝宫内,一大片接连着的冰花撕裂了她的视线,戴娜熙的身影倒影在窗前,像泼了油墨般模糊不清。
冷风从窗边吹进来,挂在书案前端的风铃叮叮作响。戴娜熙仿佛听到了响声,她看着梦河的目光顿了一下,随后飘进爱莫拉的寝宫,唇边漾开一个极浅的不屑一顾的轻笑。
爱莫拉错开她的目光,书页在她手中轻轻翻动。
戴娜熙的冷嘲热讽并非空穴来风,她至今仍不明白,为什么绯虹死了,流影死了,爱莫拉却活了下来。
嘲笑爱莫拉的软弱无能,是戴娜熙的乐趣。弱者理应受到不屑。作为排名第三的隐卫,戴娜熙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着无法动摇的自信,她坚信所有人都是她的标靶,她坚信她能活下来。因为自己足够强大。
怨束潜入北樾王宫的时候,并没有被任何人发觉,他按照记忆里的地形顺利摸到了第三层机关附近。然后,他停下来,将思绪转移到最后三个隐卫戴娜熙、梦河、爱莫拉身上。
在潜入封煌寝宫之前,他必须先找到那个游移在他们身边的残魂。
封煌固守不出,怨束便无法迎击。他藏匿在北樾王宫的任何地方。他甚至去过死去隐卫的寝宫。铭光生前喜好玉石,他的住处囤放着大量有神气的灵玉。怨束一踏进铭光寝宫,体内便生出一股怪异的悸动。
这股莫名而来的异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占用了铭光的躯体!
七年前他在海上救了孩童时期的铭光,那时他还预料不到,这个孩子将成为他一生中至关重要的转折点。
他作为游魂,藏匿在客栈二楼的角落里,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他亲眼看着谣歌带去杀戮。铭光的身体直勾勾地倒在他面前,冰棱刺穿了他的胸膛,寒气冻结了他的喉咙,他连一声呼喊都发不出来。铭光死得太干脆,甚至连挣扎都没有,仿佛一切都是预料好的。
怨束看到铜镜里的自己,那是一张年轻俊秀的脸,神族人用异能调节他体内的气息,身上突起的经络都隐退下去,他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只是这样的脸庞,依旧让他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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