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可能,我们都死了,一个都没留下。”这是另一种结果,也是他们极有可能会面临的结局。
风乾喃喃地说:“……其实,这样也是好的。”也许没有选择比有选择来得更方便些,死亡也是一种不必选择的结束。
摩西走过去,他的手背贴着风乾的一侧耳际将他微微后转的头摆正,风乾蹙着眉头,却并不反抗,摩西将他耳边零散的银白长发聚拢,手指穿过发丝在四周撩动,他听到风乾慢下来的呼吸声。
他能容忍一个人在自己一击致命的弱处动手,说明风乾已经把摩西当成了同类,他缓慢地呼吸,克制着反手挣脱然后一刀刺向摩西的本能反应。
摩西将右腕上的银白环圈取下,扣在风乾的发端。“这发冠不能离身,必要时可以救你一命。”
它像是一种奇特野兽的硬甲片,一侧棱面锋利坚硬,一片片银甲整齐地覆盖在一圈制作精巧的镂空银环上。说它能救自己一命,那是毋庸置疑的。只要使用得当,一片刺穿三四个异能者的心脏不成问题。
“它叫银麟,三万年前神族首领猎杀了不少上古魔兽,他们的皮毛和铠甲异常珍贵。首领在将它们沉入海底之时,会摘取它们身上的武器。”摩西成年时,耀斯亲手将银麟戴入他的右腕。
“谣歌在和那个奇怪的隐卫谈判……”摩西又将那柄匕首抛给他,“这个还是留给你自己吧。虽然我很喜欢,但是你比我更需要它。”
风乾接过刀柄,将他收入腰侧。“它叫无锋,很多年前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
“从谁那里抢的?”摩西显然对此极为感兴趣,“异能者?还是魔兽?”
“忘了,反正是死人。”他杀了他们,他们的东西也就成了自己的。魔林从不讲道义,它只看结果,从不在意过程。
摩西了然,话锋一转:“我们很快会知道他的底细,也会知道封煌的把戏,我觉得他至少比火族首领聪明多了。嗤炎只是个不会思考的暴君。他追求于权利,却永远控制不了权利。”
“你能跟我说说三万年前的事吗?”风乾扯了扯他的袖子,抬头看着他,“神族为什么会覆灭?还有,临岸……是怎么死的?”
他的族人是如何走向毁灭,他的生母又是如何死在荒城。他应该知道这一切,他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神族,有它自己的法则,尽管那法则很愚蠢,也很不近人情。”摩西叹了口气,铺天盖地的寒气几乎要吞没他,“因为这个法则,我们被火族歼灭了,轻而易举的。耀斯死在穆山上,神族人的信仰从此倒塌……很久之前,在我还小的时候,穆山不是只有风雪的,它还有树林和平原,神族人也不是一直埋在雪里的。我们有自己的坐骑,叫白亓,那是一种很有灵性的动物。盘踞在平原里……但是战争摧毁了一切。”
大战之后的穆山,就是他们现在看到的那个样子,只有无尽的冰雪和枯木。
“那时的魔林正处于乱战之中,无数的种族都想成为主宰,战争很快蔓延开来,整个魔林都是烽火,我们无处可逃。火族为了壮大自己的实力,不断吸收其他种族的能力。他们会留下几个优秀的战俘,训练我们,让我们成为火族的利器。我,谣歌,零岸,神族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零岸还是不愿意杀人,所以她没成为死士,而是成了火族的王妃。”
摩西吸了一口气,他至今仍觉得这是一种耻辱。“神族人的容貌最接近于神,或许是因为这点,嗤炎很荣幸她,大概是觉得这样就把神的光辉抹去。真是可笑的想法。到后来,乱战进入了僵持阶段,无数的种族被征服,吞并,或灭族。魔林只剩下了火族和北樾族的斗争。双方僵持了很多年,我和谣歌杀死了很多北樾王族的军将。”
“可火族还是覆灭了。”风乾知道那段历史。如果被毁灭的不是火族,而是北樾王族,那么零岸就不会死。
“没错,北樾王族打通了所有通向火族宫殿的通道,他们不动声色地抽换着火族的重要将领……嗤炎很愚蠢,这是火族走向衰亡的必然原因。他根本不明白战争有多残酷,他只追求着权势,为此牺牲了很多本不应该牺牲的人。到最后,荒城那一战,所有的战俘和死士都开始倒戈,背叛火族。局势很乱,我们没能保护好零岸,她死在两军交战中,肚子里还藏着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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