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现在我还能控制情绪,给你机会,说!当年为什么不是你,是大唐净律执行队!”
“阁下到底是谁?”楚雁行沉沉问。
白琅蓦睁眼,神容间笑、怒、无奈、自嘲掺杂,一字一顿回:“白,琅。”
“不可能!!”楚雁行登时激动不已,在这之前他有过诧异、困惑,也有自责、内疚,但面对这位界山宗后辈他从未动过真怒,只是……听到白琅又这样说,他双目间瞬时灼得通红。
不过…也只是一瞬。
“你可以为他的遭遇愤慨,也可以为界山宗这些年来受到的打压而不平,但是!他已经往生,也依旧活在我们这些袍泽心里,永远永远!本君愧对他,愧对界山宗,你要复仇,来吧!不许再冒充他!”
白琅凝视楚雁行,眼见他不似说谎,有些话,就算想憋也憋不住,“为什么认定他死了,还有,既然你如此敬重他,当年又为什么背叛他?”
只见楚雁行深深吸了口气,似想起了尘封心底的往事,以至眸光不定,唇间翕动,半晌,他重重一叹,随之就像身心疲乏地蹙着眉,眼帘低垂,又一叹,灵魂都快要挤出来了。
“看来阁下什么也不知情,也对,局外人又岂会知情,你有知情权,我不瞒你,不是我认定他不在了,而是他的确不在了!当年我们可是搜遍了整座长辞山!”
说到这,楚雁行激扬起来的语气忽又涣散,有气无力道:“搜遍了……我们的确搜遍了。”
“然后?”白琅寒声逼问。
楚雁行喉头一滑,话就卡在喉间,似乎要说出来…他很难受,但不说出来,他更难受,这一霎间,他整个人仿佛沧桑了几十岁,但还是心力憔悴缓缓道:“他的遗体,找到了。”
白琅登时心里一紧,脱口就问:“怎么可能?!”
“不会错,确实是他,为此我们一众袍泽还与净律执行队对峙!”
白琅倒吸了口气,一时间忘了自己还要说什么,就见楚雁行抽出腰间那把无柄苗刀,百年时间物是人非,然而这把苗刀依旧冷光凛凛,似乎在控诉,脱离刀鞘之际,竟发出阵阵嗡鸣。
白琅不自觉抬起右手,也在这一霎,无柄苗刀似认主般,直接挣脱楚雁行,唰一声去到他手里,他望着刀身怔怔出神,眸间渐渐湿润,没有察觉到楚雁行十分讶异。
“这是他留下来的镜水承影,认主,想不到你已经可以继承他的衣钵。”楚雁行很欣慰。
白琅蓦回过神,心骂老子就是白琅,继个头!
“我们作为他兄弟,觉得整件事有蹊跷也立即进了山,可还是晚了一步,我们封锁整座山,搜遍整座山,到处都是净律执行队那些人的尸体,却不见他,最后也是在净律执行队那些人手里夺回了遗体。”
说着楚雁行就是重重一跪,双膝触地“噔”的闷响。
“怪我,要是早发现……这一百年,整整一百年!我每天都在自责。”
楚雁行有些哽咽,但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并没有哭,只是情绪涌动,一时间乱了方寸。
“其他弟兄也是如此!有些带领族人进入长辞山,自愿为他世世代代守墓,我坐在天一阁阁主这位置上,也是不希望他的心血付之一炬,更不希望还活着的人就此散了。”
“不让你提他,是我,我害怕听到这名字,我该死,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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