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若榆冷冷道:“哼!摇尾乞怜,跟狗一样地活着。”
“我是担心如果张蓝不是吹嘘的话,那我们国军是不是危险了?”
“张蓝他蹦跶不了两天了。”
“真的吗?”李广元明白朱若榆是要对张蓝下手了。
“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但就不要参与了。”朱若榆不想透露太多。
“是。”
“好了,我得走了,你自己保重。”
说完朱若榆就推门而去。
半晌午时,还不到饭点,聚海丰酒楼却迎来一个特殊的客人,那人不到三十岁的模样,却衣着光鲜,一看就是个生意人。
聚海丰酒楼的伙计不敢怠慢,忙喊掌柜方岳峰出来招待。方岳峰顿时眼前一亮,急忙屏退伙计,并将那人迎入二楼最里面的一个包间。
那人问道:“掌柜的,敢问贵店可有梅菜扣肉这道菜?”
方岳峰答道:“先生来的不巧,今天只有扣肉,没有梅菜了。”
那人又说道:“那就给我来一道糖醋排骨吧。”
方岳峰又答道:“真是抱歉,今天的排骨只有糖没有醋,先生不如来个爆炒腰花吧?”
“腰花骚味太大,老方你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方岳峰笑道:“哈哈!老杜,怎么是你?”
原来来人是纵队日语翻译杜云,他和方岳峰早就认识,但由于是在敌后接头,所以必须按照原则把接头暗号对答完毕;如果没有这个接头的话,那就说明两人只是巧遇,而不是因为任务接头;这就是敌后工作人员铁打的纪律。
杜云露出鄙夷的神色说道:“怎么就不能是我?”
方岳峰问道:“你来了纵队的翻译怎么办?反战工作怎么做?”
“哈哈,你说这个啊,这个你放心,我来了肯定有其他的同志做这些,不过你肯定猜不到接替我工作的人是谁。”杜云又换成一副神秘的表情。
“切!你当我天天在汉口窝着,纵队的事我就都不知道了?你们反战工作组后面来的人我虽然不认识,但他们的名字我还是听过的,现在你既然被派过来了,那顶替你的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有他们是不假。但现在反战工作的主力还真不是他们。”
方岳峰好奇道:“那是谁?”
“是几个被俘虏的日本人,现在被我们改造出来了。之前他们虽然被迫参加侵华战争,但一直有厌战情绪,去年在黄陂被我们俘虏以后,在我们的教育感化之下,他们都真诚地悔过,又经过大半年的耳濡目染,他们愿意加入我们的反战工作组。上级经过慎重考虑,就同意了他们的请求。你还别说,他们加入以后,我们的工作效率马上就提升了许多,俘虏一个接一个地感化,有的俘虏还主动给我们提供情报。甚至有一次,纵队要去拔掉一个鬼子的据点,本来游击队是打算用强攻的,但那几个反战的日本兵跑到前线去说一通,不到半个小时,一个小队的鬼子都投降了,你说厉害不厉害?”
方岳峰大笑道:“哈哈!厉害,真厉害!那这样的话岂不是抢了你老杜的饭碗?”
杜云却作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哎!谁说不是呢?我这一看自己留在纵队也没用了,反战的活他们包了,后来他们几个跟着大伙学汉语,翻译的活慢慢也包了,老杜我就成了大闲人一个。上个月正好碰到杨副部长找我,说汉口情报站缺个物资商人,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谁让我就是个闲不住的人呢。”
“那你是来对了。我问你,你能装扮成日本商人吗?”
杜云伸出了大拇指:“果然是杨副部长带出来的徒弟,连想法都跟他一样。不错,杨副部长的意思也是让我假扮日本商人。正好有个反战的日本兵是秋天县的,我就跟他学了半个月的秋田县口音和方言,还了解一些他家乡的风俗文化和奇闻异事,最后甚至我要冒充的日本人还是他的一个表哥,他那个表哥因为残疾留在家乡了。”
“好啊,那真是太好了!”方岳峰听得心花怒放。
因为即使同样是商人,日本商人和中国商人的待遇也是天差地别。在武汉沦陷之后,日军马上就将桐油、皮油、生漆、杂粮、棉花、棉籽、药材、蓖麻、皮革等战略物资列为“统制物资”,这些物资的购销只能由日企或日本人从事,国人和其他外国人则不许染指。所以对于纵队来说,能有一个“日本商人”的支持,那效率绝对是事半功倍。
“那你这边搜集的日本商人情报怎么样了?”
方岳峰答道:“有几个人,等会你走的时候我再交给你。那你现在落脚在哪里呢?”
杜云答道:“我暂时住在特一区的一家饭店,以后再看能不能在日租界找到住所。这几天我先到处看一看,熟悉一下汉口的情况,再顺便找一下店面和仓库。”
特一区就是原来的德租界,后来在一战时被国民政府收回,被改成第一特别区;而日租界在抗战爆发后也被国民政府收回,但由于没多久武汉整个沦陷,所以很多人还是习惯称日租界。特一区和日租界都是当时日军划分的治安安全区,里面居住了很多包括日本平民在内的日本人。
方岳峰点点头:“好。刚来的话也不急于一时,先了解情况,再站稳脚跟,稳抓稳打。”
但杜云却忽然皱起眉头:“我说老方,你在汉口做生意怎么越做越抠了?别的不说,这老朋友上门说这么半天了,连一壶茶都没有,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方岳峰拍了一下脑门:“哎呀!瞧我这记性,光顾着高兴,忘记这事了!”
说完他又兴冲冲地下楼泡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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