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背着身子，不去看她，低着头，盯着医院洁白的地板，“这么多年都撑过去，现在我和堇年也一样能够撑过去的。”
“那不一样，婠婠，你为什么就这么倔呢？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堇年想啊，我知道你怨郁然，可是你知道吗？就在前几天，郁然深夜回来，痛苦不已，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割腕自杀。你知道他流了多少血吗？我进去的时候，床单上都是他的血，他躺在那里，我以为他要死了。婠婠，我不想再经历这样的痛苦。我想你也是一样爱郁然的，你也不一样郁然和堇年有事，对吗？”文悦芯一想到那天的文郁然，还觉得后怕。
“什么？郁然割腕自杀？他……”婠婠震惊地看着她，声音都有些发抖。
“他差一点就没命了。”文悦芯也觉察出了她的恐慌。“婠婠，你看，你自己还不是这样为他担心。”
“我没有。”婠婠极力辩解着，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自从文郁然来找她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开始动摇了。
她看着他，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一样，每天去接堇年放学，带着堇年一起玩，一起闹。看着他为自己出头。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开始依赖他了。
她依赖有他的日子，觉得自己和堇年不再孤苦无依。可是，那天，检查出堇年淋巴癌的那天，她不相信，堇年这样懂事，善良的孩子，怎么会得这样的病呢？上天为什么会对他这么不公平呢？
她像疯了一样，对着旁边的文郁然发泄，她骂他，怨他，觉得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其实她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份了，她怎么能够对文郁然说出那样恶毒的话来，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发了疯的母亲的疯话罢了。
这样的疯话，却成了伤害文郁然的利箭，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因为她的话，那样伤害自己。
“我，悦芯，我，答应你。”婠婠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把手握成拳，紧紧捏着医院墙壁上的消防栓的门。
她们进去的时候，陆秉芮正笑着给堇年拼他的拼图。一见她们进来，堇年便扬起小脑袋，一双眼睛带着渴望地在婠婠身上瞄瞄，又看了看文悦芯。
见婠婠的表情放松了下来，便奶声奶气的问：“妈妈，我们和姑姑一起吗？”
婠婠微微笑了，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点了点头，“嗯，跟姑姑一起。我们以后就要跟姑姑还有爸爸一起生活了。堇年你高兴吗？”
堇年听了，眼睛里的光似是极星一般闪耀，从床上站了起来，跳着脚丫，喊道：“我终于能跟爸爸妈妈还有姑姑住在一起咯，我最喜欢一家人都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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