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慎独一一听着。
这些规矩,与旁的县衙完全不同,可大概是震惊的事经历多了,这会林慎独反而觉得理该如此,倘若启叶县县衙和旁的县衙是同一套规矩,他恐怕才会觉得不对劲。
“我听说大人身边有两个幕僚,一人负责卷宗文案,那另外一人呢?”林慎独求教。
谢池春轻飘飘地看了林慎独一眼,开口:“还有一人姓苗,苗大哥负责大牢的事物,擅长审讯问人。不过,大多时候都用不上他,他只有在遇上大奸大恶之人时才会出手,只要到了苗大哥的手上,再紧的嘴,也能被扒开来。这次苗大哥就是为了一桩凶案才出门,前些日子来了信,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估计也就是这两日了。”
林慎独早就知晓这两位的名声,廖棋,秀才出身,科举落榜后,在回家途中遇上谢君庭,之后就跟着谢君庭,在启叶县一待就是七年。苗仲书,非汉人,早年行走江湖,见多识广,后因在江湖得罪了人,被人追杀,被谢君庭所救,之后就一直跟在谢君庭身边做事,到如今也已经有五年时光。
隔壁县的知县出了事,上个月才换了位新知县,县衙的事情一团糟,又没有什么能用的人手,刚好新知县同谢君庭有些交情,舔着脸将廖棋借了过去,已经有小半月。至于苗仲书,半月前,谢君庭在启叶县抓住了一名外来凶犯,往下查了之后发现此人身上背负了不少命案,就让苗仲书将人送回当地县衙,再配合那边将凶案了结。
林慎独知道的一清二楚,眼下会问,是因为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小仵作该问,而谢池春也答了,只是林慎独有种感觉,她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在恐吓他。
一定是他的错觉,林慎独想。
谢池春带着他进了卷宗室。
屋子里头是一排排列整齐的书柜子,书柜子上存放着各个卷宗,每个书柜子前又贴了标签,记录了年份以及卷宗分类,方便查阅。
“这里就是启叶县的所有卷宗了,启叶县所有百姓户籍,文书,还有这些年的案子卷宗,全部都在这。以前这里头可乱得很,等我爹做了这启叶县的知县后,这里的一切就被打理的清清楚楚,只要在启叶县发生的,凡是有多人知晓的,在这卷宗室,你就能找到。”说起这点,谢池春颇为骄傲。
林慎独粗粗扫了几眼,也有些震惊。
里头的卷宗分门别类,他一眼看过去,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且整个卷宗室都十分干净明亮,显然平日里是费了心思在打理。
“不过你作为仵作,这里你应该也用不上,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其他地方。”说着,谢池春就往外走。
林慎独跟在后头,离开之前,微微侧过头,余光又扫了一眼卷宗,随后低下头,掩去了眼眸中的情绪。
县衙有些大,谢池春带着林慎独走完一遍,就花了不少功夫。除了县衙公堂之外,还有两处议事厅,公堂之后又有衙皂房,是升堂前供三班衙役候命的地方,在大堂两侧还有吏、户、兵、礼、工、刑房。在此之后还有二堂三堂,二堂是知县平日里调节一般案件的地方,三堂则是知县办公的地方,在三堂旁边又有东西花厅,是家眷居所,又连着后花园。
除了东西花厅没有逛,整个县衙都走遍了,谢池春又顺带着林慎独将县衙里头的人一个个都认熟了。
等将这事完成,谢池春觉得补偿应该也够了,摆摆手走人,林慎独在外又转了一会,随后回到自个做活的地方,开始继续忙活昨儿个的事。
捕快衙役都属于官差,但仵作不是,按说林慎独是不好住在县衙的,他也在考虑这件事,等过几日,他还是得搬出去,一来是与礼不合,二来,在这县衙里头,行为处事都处处受限,没有外头来得方便。
“怎么样?还好吧?宿醉可不好受,下次少喝点。”王捕头瞧见林慎独,笑着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打趣。
林慎独的身体一僵,他还是不习惯与人这么接触,即便王捕头是个男人。
把想要将人推开的念头压了下去,林慎独露出一个笑:“有些难受,不过喝了醒酒汤,已经好了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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