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碗是在沈李氏的院子里被找到的。
她穿着一身丫鬟衣裳,正待在沈李氏的闺房里刺绣,看到捕快闯进来时,她微微瞪大了眼睛,似乎是被吓住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官府的人将她带走。
和沈李两家这边的顺利不同,谢池春遇上了难题。
珍珠璎珞这点倒好查,沈夫人身边有专门负责首饰的丫鬟,敲打一番后就得出了结果。
沈夫人的确在不久前丢失过一串珍珠璎珞,因慕容绣娘院子里的璎珞已断,无法知晓它原来的模样,不过两相对比,估摸着有七八分可能就是同一条。
这事好办,而另外一事,却有些难了。
慕容绣娘一心扑在绣活女红上,而沈李氏算是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两者哪里能有什么交情?沈李氏去过珍兰阁,自然是认得慕容绣娘的,可认得归认得,要说交情,还真谈不上。
但谢君庭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让她来做这些,即便一直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谢池春也没有放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也不急,让人慢慢查,只要存在,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而这丁点信心,等她回到县衙,听说慕容绣娘同雪碗都已经被找到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得,就她没啥用。
慕容绣娘还在昏迷中,已经派人找了大夫来瞧。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身体虚弱,再加上失血过多造成,大夫已经开了药方,约莫着傍晚时分应该就能醒过来。
至于雪碗,这会正在被谢君庭问话。
谢池春从捕快口中得了信,当即就往谢君庭那边跑。
雪碗正跪坐在地上,哭得一塌糊涂,仿佛天塌了似得,王捕头站在一旁,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而林慎独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似乎与他没什么关系,而谢君庭,更不在意了,悠哉悠哉地品着茶。
大伙似乎全然将雪碗给无视了。尽管她哭得挺大声。
谢池春有些懵了,这是在做什么?
谢君庭率先发现了谢池春,笑着喊了一声:“阿春回来了?”
谢池春闻言,快走了几步,到了谢君庭跟前:“爹,女儿回来了,爹交代女儿的事,女儿还有一件尚未办妥,恐怕还需要些时日。”
“不急,先坐下看场好戏。”谢君庭含着笑说。
谢池春一顿,视线扫过一旁的雪碗,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同情她好,还是同情她好。
雪碗显然也愣住了,她在那边已经哭了好半会,可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反应,感情在他们眼里,她就是唱了出戏?虽然她早在之前就隐隐有种感觉,可真的被谢君庭这么光明正大地点破,她这心里,也不知该是何种滋味。
见雪碗忽然止了哭,谢君庭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哭完了?若是哭完了,那么本官就有些事要同你讲了,若是你还没哭完,你再哭会,本官不急。”
雪碗:“……”
雪碗心情复杂,从她被带到县衙之后,谢君庭就立刻见了她,一开始,倒没有什么奇怪的,问了一些和沈李氏凶案有关的问题,对此,雪碗都回答不知,次数一多,谢君庭似乎有些生气,面色严肃地质问了一句:“你当真不知?”
谢君庭这人虽然瞧着文人雅士的模样,可他生气起来,是真唬人,雪碗半分真,半分假,被吓哭了,一边哭,一边说不知情,雪碗想,她这样无非是两种结果,一,被严刑拷打,二,宽慰后再询问,或许会有其他的应对法子,但她完全没想到的是,谢君庭见她哭,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沈李氏去世,身为陪嫁丫鬟,伤心总是难免,本官理解,你大可放心,安心哭着便是。”
这话一出,雪碗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可她又不知道如何应对,索性就开始哭,从装哭到真哭,哭得她都觉得累了,谢君庭还是没有反应,直到谢池春的到来。
谢池春瞧了瞧雪碗,又看了眼谢君庭,最后默默地寻了一个椅子坐下,乖乖看戏。
雪碗脸上的悲伤都快维持不住了,这官府都是些什么人?居然真的所有人都无动于衷吗?她感觉自己的认知似乎在逐渐被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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