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月亭分为地下地上两层,地上就是普通村落,璧月亭众人就住在一幢幢茅屋中,也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地下是璧月亭集中练习武功技艺的地方,也藏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
沈露的茅屋也像她的人一样,大大咧咧,除了妆台再没有女孩子的物件。
沈露为公子斟茶,两人面对面坐在小几边。
公子于沈露来说是恩人,是主子,身份有别,她虽然将人藏在心里,每每见了却是欢喜有之,敬畏亦有之。故而不敢过分亲近。
这般促膝而谈的情景,这些年也不过是第二次。
“余当年见到你,还不过就……就这么高,”他伸手比划了下,“骨瘦如柴,缩在角落里。明明就是个孩子,却像是看遍人世沧桑,”
那段岁月,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沈露努力想要回忆,只剩下耳边嘶声力竭的呼救。
他们被关在一处院子里,腥臭泥泞,四周是冷漠的守卫,谁要是敢爬出去,就会挨上一刀。他们没有名字,没有人关心他们都是谁,一共八十六个人,是村子里最后的活口。
来赈灾的不知道是哪个官员,她只记得他说:“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身患疫病,万一出来,我们都得死,他们死干净了,我们就完成任务了!”
他们扛过了歉收,扛过了山洪,赈灾官员来了,本以为是生活的希望,没想到就因为一个痨病死掉的人,要他们全部人的命!
这些记忆,就像是谷仓里烂掉的陈年旧粮,不去想,似乎无关紧要,但是一旦翻出来,蜱虫四溢,让人恶心得想吐。
沈露不由红了眼眶,身体也难抑地微微颤抖。
一只微凉的手掌将她紧紧握拳的手包裹起来,用力地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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