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巴着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宋顗尘轻咳一声,撇开视线,搪塞她:“等你长大再说。”
福总管听着这段对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怪异,这谈婚论嫁是个什么架势?难道因为这女子是个傻的,所以一向冷面严肃的王爷便宠溺纵容?
原来王爷喜欢哄小孩儿啊?
福总管似是领悟到了什么,心中暗暗摇头。
宋顗尘不知福总管对他的看法。如今虽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她便是裴迟桑,但他已经觉得是八九不离十了,既然她可能是裴家二姑娘,那他,便会真心将她当妹妹看待。
裴迟桑不知晓旁人的心思,她的视线在书桌上逡巡了一圈,忽地定在了那碟糕点。
“哥哥。”裴迟桑挪到那碟糕点旁边,“这是什么呀?厌厌可以吃吗?”
宋顗尘看了一眼那碟灯盏糕,微微颔首,“吃吧。”
话落,裴迟桑快速地用手抓起一个,嗷呜放进嘴巴,一脸满足,手背却突然被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好好吃!不许用手抓!”
裴迟桑缩了一下手,“忘记了。”
她拿起碗碟旁边的银筷,是宋顗尘先前用过的。
宋顗尘看了一眼,欲言又止,最后也随她了。
福总管又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心中啧啧称奇。不得了,不得了,王爷向来不喜旁人碰他的东西,更何况是王爷用过的筷子了。
这女子,傻虽傻,可傻人有傻福啊!
裴迟桑一连吃了五六个,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来。宋顗尘看她那餍足的小猫儿模样,不知她要是知道这糕点是莫霏玉做的,还会不会吃得这般兴高采烈?
“好吃吗?”宋顗尘看了眼那只剩下两个灯盏糕的碟子。
“好吃!”她舔了舔嘴巴。
“剩下那两个,怎么不吃了?”
“留给哥哥!”裴迟桑嘻嘻一笑。
其实她是吃不完了,但秉承不浪费的原则,只能留给哥哥吃了。
她真是个好孩子!
宋顗尘还真以为她是虎口留食,吃还不忘念着他,岂不知是一只小狐狸在耍小聪明。
“好了。”宋顗尘看了眼已经黑沉下来的天色,“你该回去了。”
想了想,又语气严厉地叮嘱她,语重心长的还真有个长辈模样,“再不许爬树了,不然,就真的打断腿!”
“我没有爬树!”这次是真的冤枉她了,“这个鸟蛋,是叫梁大哥掏的。”
“梁大哥?”宋顗尘皱了皱眉头,将关注点放在了她嘴里对他人的称呼上,“梁大哥是谁?”
“嗯……”裴迟桑想了一下,“就是,种树的梁大哥。”
偌大的王府中养了这么多人,他怎么知道种树的梁大哥是谁。
福总管适时解了惑,“是王府里的花匠,梁忠。”
宋顗尘觑了裴迟桑一眼。这丫头,倒是个自来熟的,人家给她掏个鸟蛋,便唤起大哥来了!
但她能听话是好事。
“嗯,乖。”宋顗尘夸了她一下,嗓音低沉,煞是好听,似是夸到了裴迟桑心里去。
她不由一阵骄傲,“哥哥不让我做,我就不做。厌厌最乖了!”
这才夸了一句,瞧瞧这模样,嘚瑟的,再多夸她两句,岂不是要上天了!
“哥哥。”裴迟桑道,“厌厌要回去啦?”
宋顗尘想到了什么,又喊住她,“等等。”
“嗯?”裴迟桑转过身,“怎么啦哥哥?”
“身上的疹子可好了?”
“早好啦!”裴迟桑忽地撸起袖子,猝不及防地露出了白嫩的藕臂,莹润得发光。
宋顗尘似是被刺了一下,快速地移开视线,挥了挥手,“好了好了,走吧。”
裴迟桑离开后,他也起身准备回房,走前,将桌上的鸟蛋,扔给了回来的小六。
路上,福总管斟酌地问:“王爷,那姑娘……”
宋顗尘负手走着,随口回了一句,“故人之女。”
“老奴看那姑娘有些面善,倒像是在哪儿见过。”福总管道。
“哦?”宋顗尘起了兴趣,“像谁?”
福总管想了一圈,脑海中忽而闪过一张妍丽容颜,摇了摇头,“这……老奴不好说。”
“你只管说。”宋顗尘道,“这也没有其他人。”
福总管闻言,便低声说了起来,“老奴觉得这姑娘,有些像先皇后。”
“但要说像,也不像。”福总管对先皇后至今仍然印象深刻,他道:“先皇后艳丽而端庄,这位姑娘是娇俏秀丽,只能说神韵极像。”
“是吗?”
宋顗尘悠悠自语。
他对先皇嫂的样貌也尚留着几分印象,但他无论怎么看,都未从裴迟桑身上发现两人有什么相似的地方,样貌可以说是南辕北辙,如果一个是盛放的牡丹,那另一个,便是朝晨的海棠。
如今听福总管这般描述,宋顗尘再细细地将两人对比一翻,又觉得似乎是有那么几分相似的地方的,不由对她便是裴家二姑娘的身份又深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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