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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刚服了药,正在榻上歪着呢。这会子没见他出来,怕是又睡着了。奶奶或许不知,爷这些天总是犯瞌睡。有时候正说着话呢,一眨眼,又睡着了。”墨菊抿唇笑了笑,又说道:“好在王太医说无碍,这是爷在养精神呢。”

这时,端着妆奁的黄葵站在门口举足不定,一直朝墨菊使眼色。吴岫云看在眼里,笑而不语。墨菊恼她说个私话也不会藏形迹,笑嗔道:“做甚怪,奶奶面前打什么暗号。你当你是沙场上的斥侯呢!”

黄葵咧嘴一笑,凑上前向吴岫云福了福身,问道:“奶奶,这些东西都搁在哪个屋?是仍放在东稍间,还是爷住的西稍间?”

墨菊听了不禁扶额,这个傻丫头,脑袋也不会转个弯。虽然老夫人没有明说,自己也没有交待清楚。但爷伤的这么重,最近这几个月怎好“近女色”。若是爷一时“性起”,有了什么闪失,谁能担待得起。

本来只消将这些物事往东稍间一放,三奶奶作为新妇,自然面嫩,定不会巴巴地往爷的住处凑。现在可好,奶奶若是随口说声“放西稍间吧!”,那她拦是不拦呢?

吴岫云不动声色,将二人的眉眼官司尽收眼底。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茶,吴岫云方才淡淡地说道:“还是东稍间吧。我向来怕冷,等入了冬,还是炕上睡着暖和。”

“诶,奴婢这就去收拾。”黄葵利落地应了,转身而去。

墨菊心里一松,背过身吐了口气。

却说,三爷李铭简此时并未睡着。只是自打吴岫云一行进了院门,他手中的书便再未翻页。

丫鬟红芍见他又在神游,噗嗤一笑道:“爷在看什么书呢,这么入迷。”

李铭简回过神,并未理会。只将手中的书随手一扔,翻身下榻出了屋门。

红芍心中一滞,隐隐生出一丝羞恼。也不知是哪个贱蹄子在爷面前给她上了眼药,引得爷这几日都对她不理不睬。

李铭简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听到那人在中堂说话,心里揪的疼。

明明前世他们在一起只生活了一个月。但他们相处的每一天,他都能事无巨细地想起来。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一个不听话的女人。明明她矮了自己一头,却还要瞪着那双大眼睛不甘示弱。明明她母家不显,嫁妆不丰,却还要伶牙俐齿逞口舌之快,半点不肯让步。明明身后没有半分退路,却还是一意孤行,丝毫不留余地。

她就像道旁一丛野蔷薇,虽然繁英满树开得热烈,但全身都是刺,让人不得亲近。

当年,他蜷缩在北疆四面漏风的马棚里,也曾怨过吴氏,为何她就不能像别的闺秀一般,贞静柔顺些?若是当初她不是那般孤傲刚强,他也不至于定要休弃她。没有那些内宅腌臜事,说不得李家又是另一副光景。

可等他想透了,又觉得怪不得别人。她一个弱质女子,嫁给自家冲喜,本就肚里藏了满腹委屈。自己作为她的夫君,不仅没有好生安抚,反而动辄就把休妻挂在嘴边,确实有些过了。

俗话说,泥人也有三分火性,但有些脾气的姑娘家,怕是都不能和这样的夫君生活下去。

总之,前世是自己有愧于她。这一世重回,自当好好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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