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再扎几下他就死了。谋杀皇子,咱们几个不会惹来杀身之祸吧?”
“呸!狗屁皇子。不过是又傻又哑的杂种。若不是如今北冥崛起,他能出现在这儿?上头的意思就是弄死他,甭管他是不是装的,有这么个丢人的玩意,早弄死早解气。”
“大哥,这孙子不像是装的。再试探下去浪费时间,直接杀了得了。”
三人口中是不堪入耳的辱没之词,你一言我一语,并未察觉我的靠近。
我握紧手中的匕首,迅速刺入其中一人脖颈之中。
第一次豁出命杀人,手抑制不住地颤抖,我知道自己此刻没有回头路。
不是我杀了他们,就是他们杀了我及赵圳。
“臭娘们,你还真不简单,居然找到这儿来了。”
对方口出污秽。。
“不过,你这股狠劲儿了,我喜欢。下手别这么狠了,我们哥俩可比那个傻子有趣多了,你为傻子拼命,我们心疼。”
此二人虽招招狠厉,却空有匹夫之勇,生死关头,仍口出虎狼之词,掉以轻心。
我瞄准机会,手中的匕首猛地刺穿对方手臂。
此二人虽猛,但相比蛊人,他们还不够我塞牙。
“不管是谁指使的你们,回去告诉他。再有下次,我不介意为我主子豁出这条命,陪他玩。”
我擒住其中一人,奋力一刀扎进其胸口。血,顺着匕首,浸染我的衣袖。
另一人见势,早已逃之夭夭。
方才还称兄道弟,此刻倒是逃得比谁都快。
此二人虽未伤到我,但我身上的旧伤已扯开了口子,腿上亦是疼痛难忍。
我顾不得身上的伤,将赵圳从石板上解开,望着触目惊心的尖钉刺骨,心绪复杂。
“你就当真不怕,他们杀了你?”
赵圳将身上的钉子,一颗一颗拔出体内,脸色惨白,扯着嘴角。
“我知道,你会来。”
“我若不来了呢?”
我莫名有丝愤怒,说不清这股怒意从何而来。
“你会来。”
“赵圳,你就吃定了我贪生怕死,不敢放任你死是吧?你有本事解了我身上的子蛊,我不介意替你抹脖子,亲自送你上路!”
我恼怒。
“你明明身手不凡,却故意乖乖配合被他们掳走,故意忍受这般折磨。什么样的图谋,值得这般拼命?”
我恼怒他这份毫不在意生死的模样,既然连生死都不怕,为何还要这般隐忍图谋?
十七颗钉子,十七处血洞。换做常人,早已忍受不了疼痛而死。
“你担心我?”
赵圳已自封住血道,一身白衣浸染成了红衣。
“我死不了。”
一顿道。
“回去此事你一五一十禀报父皇,能不能留住命,看你自己。”
赵圳的脸色已近苍白,我知道他在强撑。
“你知道是谁指使的?”
我扶着赵圳,往洞外走,此地不宜久留。
“赵圳,你一早就知道,会有人出手,对吗?”
良久无回应,赵圳已陷入了昏迷。
我不清楚自己此时不遗余力救他,是对是错。但有一点,他身上的母蛊死了,我也会死。
赵圳虽封住了血道,但伤口仍是有血渗出。他的伤口都在前面,我无法背着他,只能一步一步扶着昏迷的他,摸黑回去。
回到狩猎场外的驻扎地,已近半夜。
灯火通明的帐内,站着一地众人,身着锦缎黄袍之人正襟危坐堂上,气氛诡异,凝重。
我扶着浑身是血的赵圳突然闯入,所有人明显松了一口气,除了堂上的黄袍之人。
赵圳被御医扶下去救治,而我则识趣地跪在地上,向皇帝及众人禀明一切。
“你说,五弟被人劫走,是你救了回来?”
出声质疑之人,年近二十八九,挺拔俊硬,一股子的沙场之气。
我颔首。
皇帝陷入沉默,那双眸子,看似浑浊,实则泛着精光,任凭此人发难于我。
“你一个孱弱的婢女,本王很好奇,你是如何救的五弟?照顾皇子不力,父皇最多治你护主不力。但圣前欺君,是要诛九族。你可想清楚了,再回答。”
此人,应该就是赵圳口中提到过的魏庭筠,大周朝的三皇子。他的咄咄逼人,令我心生不喜。
“回圣上,回三皇子,奴婢是身无缚鸡之力,可奴婢懂得主子的命,就是奴婢的命。今天下午,奴婢看见有几个黑衣人打晕带走了五皇子,自知事情不妙,一路紧跟着不敢张扬。奴婢还在路上碰到了婉婉姑娘,让她前来向圣上求救。奴婢则一直跟着黑衣人,直到他们将五皇子带进一个山洞内。可奴婢左等右等,等不来圣上的救援,无奈之下奴婢只能声东击西,制造了有人救援的声音,慌乱间救出了五皇子。可等奴婢救出五皇子时,五皇子已然是满身伤痕,身上都插着手指粗壮的钉子。奴婢痛心疾首,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没用,不能保护五皇子安危。五皇子明明单纯与世无争,不曾伤害过任何人,却遭到此般折磨。圣上,奴婢求您一定要彻查此事,替五皇子讨回公道!”
我声泪俱下,半虚半实,众人怔愣,许是没有想到,我一个奴婢胆子如此之大,言辞条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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