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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生把手机塞进裤袋的同时,已一脚油门踩下去,双手把着方向盘,车子又快又稳的向京南公安大学急驰而去。

“时寒已安全。”上车前的一条短信已飞到山顶刘鹏的手机里,他在收信人一栏上打上李满福,又删掉了。他需要再考虑考虑,究竟是什么让时寒变成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何况现在这只鸟遍体鳞伤、一地鸟毛。

石生瞥了一眼后视镜,时寒斜躺在车后座上,脸色已经白的像张纸,头和眼皮一起耷拉着。他第一反应和筱雅一样,送医院。

时寒反应之强烈,让他打消了念头。他只得通知校医室,而医生却找了可靠的关系私下从人民医院拉过来,校医还没法处理如此棘手的情况。

沿途虽然设了很多卡哨,石生担心的事却并没有发生,车子毕竟挂着京公大的牌子。

京南公安大学大门出现在眼前,医生已等在大门口,拎着器械箱迅速上了车。

升降杆缓缓升起,好事的门卫凑上来的瞬间,车子已从升了不到一半的杆子下窜了进去,一阵尾气喷的门卫退回传达室。

石生不由感慨,离开时好好的,回来却伤痕累累。母校,如果会痛,早已生不如死,伤的、残的、死的,这就是正义的代价吗?

今夜的京公大格外安静,路旁的宿舍楼全都黑着灯,篮球场空荡荡的地面泛着光,车子从两排高高的梧桐树中间穿过,直接开到了医务室,校医扛着担架迎上来。

人民医院的主任医师已在车上进行了粗略查看,情况还不算太糟,初步判断没有伤及内脏,要等取出树枝后进一步判断。不过大概率得输血。

时寒已经昏睡过去,眉头紧皱,嘴唇干裂。从车上移到担架上,又被匆匆抬进校医室。他始终保持死睡不醒的样子。

石生不停拍打他的脸部,唤着他的名字,直到主任医师请他先在外面等候。

“会不会有危险?”石生明知道问这句话有些无知,就像每个家属在亲人推进手术室时都会犯楞犯傻一样。

他忽然觉得是不是该趁着时寒昏迷送医院,可他领教过时寒的倔性子,一旦失去信任,谁都捆不住,保不齐肚子上拖着个大洞到处跑。

主任医师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

校医已经把树枝周围染血的一圈衣服剪开,用冰凉的酒精棉沿着伤口外延进行术前消毒。

主任医师边指导,边围着床上的时寒转圈,眼睛盯着泛红的伤口,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是不是有难度?”石生焦急的问道。

“取出树枝倒是不难,关键是术后清理工作,怕细碎的树枝纤维留在体内,引发感染。从分叉的情况看,应该没有刺及内脏,不过难免会有划伤。”

医生磨磨一样转了几圈后,抬头看向石生,“先试试吧,方便的话您是不是先出去。”

“我懂,我懂,手术需要安静,我…我知道这么说有些傻,可还是请您务必用心。”石生又看向校医,“今晚的事也烦请二位能够保密。”

“张校长已经交待,石队长放心。”

石生等在门外,时而站起,时而坐下,他不停安慰自己时寒是条硬命,不会有事,小手术而已。当年弹片插进体内,自己不也挺过来了,时寒肯定也能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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