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风护着沈初白上了车，宽敞的大SUV里，气氛凝重，司机小马哥闭嘴不言，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实在太晚，沈初白便让谭亦和齐风直接去自己房子里住，嘱咐唐霜早些回去，注意安全。
唐霜忙不迭地溜了，齐风逮着白清扬又唠叨了半路：“你刚刚说的这都什么玩意儿，什么叫你去查秦世文，虽然那狗东西不是什么好货，但你这没凭没据的你去送死啊？刚刚我都怕你这祖宗张口就说放了那杨旭东了，好歹你没白被打，还留了点脑子。可怜之人那可恨之处也不少，世上家里难的不止他一个，可谁整天拿着刀在路上堵人玩儿啊？”
谭亦想帮白清扬辩解几句，刚开口冯柯就接上了齐风的话：“谭亦，你俩今天威风了是吧？二挑十几个人啊？还专门往巷子里钻，生怕别人打不死你们，要不是我今天刚好出门路过，明天是不是就你少一胳膊他缺一个腿？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用暴力解决问题，有事也不要强撑着，这不是英雄，这是脑子有坑。”
“你们都消消气，别把孩子吓坏了。”沈初白开口道。
俩个大只熊孩子：我好难。
“杨旭东那件事你不要插手，我和齐风会去办，你们专心学习就好。以后不要再闹了，乖一点，你们冯老师会很辛苦。”
白清扬这才反应过来：“沈哥……你怎么会和冯老师在一起？”
冯安噎了一下，差点想否认，转念一想人家只是表面意思，没有否认的必要，就没来得及开口。
“我们在……”
“他们在谈你。”齐风赶紧插话，“还不是你这倒霉孩子上次跑酒吧，你们冯老师看见了进去，结果碰上沈哥，我们好歹也算你家长，碰见你班主任，就约上了来聊聊你的情况。”
白清扬：“哦。”
车内一片静默。
没有唠叨，也没有训话。
计划成。
谭亦向老白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白清扬低调地颔首，幅度轻微。
小马哥年纪不大，长相偏老成，做事也十分稳妥，谨慎地排查了有没有摄像头后，他把人送进楼道，又悄没声地走了。
电梯内，冯柯按了17楼，沈初白越过他，手臂一伸，缓慢地按下了18。
上下楼的邻居什么的……冯柯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
换做两个月前，他都不觉得自己会和这个荧幕上的人有半分交集，而现在，他们不仅相了亲，还在隐隐考虑是不是真的要在一起试试，今晚还牵手成功，现在还住上下楼……
沈初白哎，那么大的大明星，像夜空中的北极星一样，闪耀夺目，无人可以取代。
现在就在他身后。
出电梯时，沈初白叫住了冯柯，塞了一包东西给他，没等冯柯没看清是什么，电梯门就在眼前缓缓合上，沈初白动了动唇，无声地对他说晚安。
掏钥匙开门，开灯，换鞋，冯招财懒洋洋地抬了抬头，又埋下去，把自己团得更紧了。
冯柯在沙发上瘫倒，举起手中的袋子，发现是没吃完的松子糖。
他把糖放在茶几上，伸手脱外套，入手柔软的质感让他才回想起这并不是他的衣服，脖子上的暖色围巾不久前还有着另一个人的体温。
冯柯鬼使神差地走向浴室，面对着镜子，撩起衣服，照向自己的后腰。
那里有一处约一掌长的疤痕，距离这道伤疤，已经有十年了。
那时他也像白清扬和谭亦一般招摇，喜欢闯祸，会惹事，屁股后面有一个爱操心的班主任。
后来，那个为他操心的人因他而死。
而他自己，有了一帮爱闯祸的学生。
墙壁上挂着的壁钟显示着已经快凌晨一点钟了。
但冯柯知道，这注定是个难以安稳入睡的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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