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小弟们在刀疤脸的示意下，把身上带的鸡零狗碎都给丢在了地上，全是一些打架时候用的阴损玩意儿。

眼见着小弟们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巷子，只剩下一个小跟班和刀疤脸，掀不起什么风浪，冯柯就让谭亦和白清扬把那堆破烂给收了。

刚放开刀疤脸，小跟班就伸手扶住了他，抬头看向冯柯的眼神满是不甘和痛恨。

冯柯没在意，示意他们赶紧滚。

刀疤脸咳嗽了几下，哑着嗓子说：“你是谁？”

冯柯懒得搭理他，踢开了脚边的钢管，懒懒地说：“你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胳膊只是脱臼，随便哪个医院就能安回去，两三天就没事，谭亦踹你的那两下连轻伤都算不上，就是疼，你自己应该也知道。以后别瞎出头，不然小心栽进沟里，爬都爬不出来。”

刀疤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拖着无力的胳膊转身走出了巷口。

旁边的小跟班还在一直说着什么，刀疤脸一直摇头，最后还呵斥了几句。

冯柯看着他们消失在巷子口，回过头打算收拾收拾这两个嚣张的兔崽子。

在他身后，那个小跟班不顾刀疤脸的阻拦，返身回到巷子里，边跑边掏出了什么东西，面带疯狂。

谭亦看见有人又跑进来了，提醒背对着巷子口的冯柯注意。

冯柯边转身边说：“怎么？回来送死啊还是想让我送你去局子里……”

巷子内原本就昏暗，靠着仅有的一盏闪烁的路灯才有了一点微光。

那小跟班的身影渐渐显露在三人面前，他原本苍白的脸上尽是扭曲：“你们算什么东西，一帮恶心人的垃圾，还想让我低头，刀疤就是个废物……都是废物！既然都不帮我，那我就自己来！”

冯柯转头，对上了漆黑的枪口。

“哈，你们这帮废物，只知道打架的傻逼，现在知道怕了吧，你们这帮垃圾……”

冯柯看着小跟班端着枪颤抖的手，生怕这位情绪失控一个不小心就走火。

他想微微侧一下身，但是被察觉到，枪口又近了三分。

“不准动！动一下，老子就崩了你！”小跟班笑得格外张狂，“你们算什么东西，刚刚耍威风很得意吧？现在还不是得怕老子，乖乖听老子的！没有人不怕枪，没有人不怕死！你，你们，还有他们，都是一样的，哈，一帮垃圾！”

冯柯不知道面前这位兄台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也没把握面前这把枪是真是假，还怕后面俩兔崽子贸然出手反而激怒他，现在连侧个头给个眼神都困难。

他只好抬眼对上这位兄台，余光看见有一个修长的身影进了巷子，不知是敌是友。

“你先冷静一下……”

“冷静你妈批，你们这帮人来来回回说的就那么几句话，伤不是你们受，打也不是你们挨，冷静？冷静有什么用？你他妈现在冷静吗？还不是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

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具备劝人的天赋，冯柯识相地闭了嘴，配合地抖了抖，果然看见面前这位又癫狂了几分。

冯柯注意力全放在那个身影上，他一个人在这儿还好，面前就一个疯子，但是现在身后还有俩未成年，要是再来一个带枪的就有些麻烦了。

冯柯眯着眼，数着这人走出巷子的步数，光与影的交界处，他缓缓显露出身形。

一个高大的男人，臂弯里夹着一件羊绒大衣。灰色的围巾遮住了半张脸，露出来的眉目十分清隽。

沈初白特地放缓了脚步，像猫一样踏进这个地界，面对着那个拿着枪的疯子，和被枪指着的，他前一个小时还牵着手的人，一步步走近。

小跟班说了半天，发现没有人搭理他，旁边的谭亦和白清扬盯着自己看了半天，但似乎是在透过他看别的什么……他面色一厉，颤抖的手指扣上了扳机：“你们别想耍什么花样……”

冯柯对着他展颜一笑，桃花眼弯了弯，小跟班被惑住了一瞬，嘴里吐出的脏话也没了。

他被人从身后一把摁住扑倒在地，脸直生生地撞在地上，细碎又尖锐的石子瞬间划破他的皮肤，手上的枪在他反应过来前就已经被打掉了，踢得远远的，被谭亦一脚踩在底下。

“反派通常死于话多，古人诚不欺我。”冯柯看了看倒在地上，被沈初白一脚制住的小跟班，感叹道。

沈初白把手里的大衣递给他，在冯柯伸手接过时一把扣住他的手，冯柯反握回去，摸到一手的汗，安抚性地动了动手指。

他握了会儿才松手，嗓音低沉：“天气冷，小心着凉。”

冯柯接过大衣穿上，对着沈初白温软一笑：“谢谢啦，沈先生。”

沈初白点点头，紧了紧自己刚刚握过冯柯的手。

冯柯穿好衣服，转过头，面向着两个兔崽子，脸色瞬间冷了三分：“今天这事儿，我觉得二位不止需要解释一下了。”

谭亦似乎也被吓到了，踩着枪的那只脚还有点不自觉的抖，这会儿只知道点头。

他旁边的白清扬脸上没有半分血色，眉毛都皱成了一团。

看见冯柯没事后，他才抬头去看这个新加入的人，刚扫了一眼，他就愣在了当场，一向冷淡的嗓音此刻也哑着：“……哥？”

冯柯确定他没有喊自己，顺着白清扬的视线，看到了旁边比他高半个头的沈初白。

沈初白微微颔首：“回去再说。”

巷子外，传来了警车的声音，红蓝色灯光闪烁。

“这破地方出警速度这么快？”冯柯看了眼瘫在地上还爬不起来的小跟班。

沈初白挪了半步，离冯柯靠得更近了一些：“你下车的时候，我看见他们带了刀，怕出事，就报了警，算算时间也差不多。”

冯柯头上被沈初白拂了一下，一团浆糊的脑子这会儿倒是转了起来：“你报的警……等会儿，你赶紧走，不然今天这麻烦大了。”

“快快快，不然你今晚就上社会新闻了，赶紧的，你先走，我断后！”

沈初白摇摇头，说：“没事，我联系了齐风，那边已经知道了，公关部会有准备的，而且……”

他看了看场上惨烈的情况，叹了口气：“你们这个样子，我实在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