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寻觉着这是个好机会,他顿了顿,提起了玉睛。这一次提起玉睛,不是周寻怀疑什么或想分析什么,而突然觉得孔腾会有不一样的想法,之前了解的都是皮毛,不是真正的了解。
可能因为信任,这次周寻提起玉睛,孔腾没有犹豫或掩饰的样子,他显得很痛心。
不知到底怎么回事。孔腾叹着深长的气,玉睛怎么就丢了,我把那段日子前前后后想了多少次,都好好的,怎么就出这种事了。
孔腾眉揪成一团,盯着周寻,好像周寻能给一个答案。
周寻半垂下头,已经这么多天,他没有能对孔腾说得出口的结论或明晰的线索。
周寻委婉地问丹生婆婆有没有过传玉睛的意思。
我是不成器的,自己明白自己,也不敢掌玉睛,由妈掌着我倒轻松,一心一意种田,妈是知道我的。孔腾说,妈想过把玉睛传给世成。
但丹生婆婆终觉得孔世成太木了些,也不够大局,怕他撑不起来,就那么拖着,后来她病了,这事就很少提起了。直到孔世成和何玉慧有了第二个孩子,那时,丹生婆婆偶尔清醒时,总是很兴奋,认定何玉慧肚里的孩子是男的,透露过要将玉睛传给这孩子的意思。
那个晚上,我一夜没睡着。至今谈起,孔腾仍很兴奋,我和儿子撑不起,好歹孙子撑起来,对孔家祖先,我也算有个交代了,那天后,过年过节祭祖我再不那么心虚了。
丹生婆婆提到何玉慧肚里的孩子是男的,孔腾相信了,对丹生婆婆的直觉,他有把握。孩子还未出生,丹生婆婆就有把玉睛传给他的念头,说明孩子跟玉睛是有缘份的。孔腾相信他的孙子将是了不得的,有半晌,他沉浸在这想象中,面带微笑,回不过神。
几个月前,孔世成专门带何玉慧到镇医院查了B超,果然是男孩,孔腾当时就带了在家的所有人到后厅祭拜了先祖。
临了,玉睛不见了。孔腾满脸迷茫,这是怎么了,孔家从没有过这样的事,孔家真要没了吗,像别家那样各过各的,弄得零敲碎打的?
孔腾絮絮地述说着他怎样老实做人,用心过日子,没有怠慢过先祖,不知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孔家这代人身上。说到孔家这代人,孔腾默了一会,喃喃说,这代人确实是不一样了,他说不出来。但他又觉得委屈,人都不一样了,日子都不一样了,不单是孔家,怎么事情就发生在孔家。
周寻说,类似的事其实每家都发生了,比如寨外那些荒地,比如寨里那些空屋,比如别的家族没有续写下去的族谱。
不知孔腾有没有听懂周寻的意思,他深深吸一口烟,说,孔家人是有错的,现在孔家对玉睛不像先祖那样了。
周寻不明白自己之前怎么有过怀疑孔腾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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