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来送酒,顺便来看看你。”米罗清醒过来,顺势坐了下来。
明月将琵琶收好,来到桌边为米罗倒了一杯茶。靠的近些,衣衫摆动间便浮动一股暗香,冷冽清淡。
“对了,前院那个一大早就左拥右抱的公子是谁呀?这么早就喝酒,也不怕吃不消。”米罗问道。
“你怕是记性不太好,那个是高相家的小公子,不天天在鸣玉坊出现么。喝醉了就闹事,只能好好伺候着。昨儿个我没见他,他又不走,便歇在了这里。”明月无奈,任谁有一个有权有势还不能得罪但又看不上眼的人纠缠着,也得头痛不已,难为她今晨还有心情弹一出《阳春白雪》。
米罗回忆了半天,模模糊糊的想起来是个纨绔,天天闹着要为明月赎身,后来高相出事,他这个公子哥也在上京销声匿迹了。。
米罗怜爱的用手摸着明月的脸蛋儿,“真是天可怜见,这样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咋就被恶霸给缠上了,来,让爷疼疼。”
明月白了她一眼,拍开了她的手。没好气道“又没个正形。”
“他虽然纨绔,但好歹宰相府家教森严,有他父亲和哥哥镇着,他也不敢强来。”这也算是一种幸运了,有着相府公子的“喜爱”,其他人自然不会对明月动粗。
听她提起高相,米罗的记忆慢慢回笼,重新编织出一条关系网。高相是当今皇后的母族,又深的皇帝信赖,此时正是满门荣耀的时刻。高相年事已高,膝下有三子,大儿在高相的提拔下,入的吏部侍郎,二子坐镇边陲,带兵一方,剩下这第三子,整日沉迷招猫逗狗,软香温玉。总的来说,高相在朝堂上也是权倾朝野的人物。
而这一批人,正是李承鄞的后盾。
李承鄞…米罗脑海里不断浮现当年看见的深情帝王和天真浪漫的小枫,如果一切的悲剧都没有发生那还多好,他们之间不必背负着国仇家恨。
“米罗,米罗,你怎么了?”见米罗魂不守舍的样子,明月推了推她的肩膀。
“啊—”眼前是明月担忧的面容,“我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米罗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下次他要来闹,你就遣人来我店里拿一壶半壶倒,保准他喝了就去梦周公,也不会让他醒来祸害你。”米罗想了半天出了个“馊”主意。
“这法子一次两次还好,用多了他肯定就看出来了。”明月道“其实我也应付得过来,他心思浅,好好说几句他也听,你不必担心我。”
米罗知道明月不是真正的不知人间烟火,对付这些个浪荡公子还是有手段的。只是这种手段,一辈子都不要有机会学才好。若顾家不倒,明月也会成为真的明月吧。
从鸣玉坊回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这些日子一直倒春寒,上京年年如此,春天来了只见春意枝头,这风还是冷冷的刮着。今天倒是个晴天,和煦的阳光铺洒下来,一路走回来还有些发热。
米罗让格桑跟着她进屋,拿出纸笔来,格桑见状立马为她研墨。
米罗在信中写道太子此番前去明为娶亲,实则是被流放,澧朝储位争夺严重,犹以二皇子最为心狠手辣,手下兼有兵权,恐二皇子痛下杀手,嫁祸给西洲或者丹蚩,以图太子位。还望大王出兵前去迎接,确保太子安危。澧朝文武百官多对西洲持敌视态度,甚至有意攻打西境诸国,切勿在此事上落下话柄,招致灾祸。
写完后米罗把信纸卷入银管中,又把银管塞入一只珠钗中,放到格桑手中,叮嘱道“此事十万火急,让暗线走快路,尽快送回西洲。吩咐下去,盯着太子的路线,远远查看有无杀手追踪,有情况及时禀报大王。”
格桑有些为难,西洲虽经营多年但在澧朝并无多大根基,而且太子一众人员杂多,若要这么做非的调动这条路线上的全部探子才行,还得防着澧朝的察觉。
“只是…大王并未吩咐,这么做暴露了怎么办?”格桑问道。
“你只管去做,我来承担所有责任。记住,只探查太子安危。”米罗又转身走到床榻,掀开被褥打开了暗格机关,摸出一块令牌。令牌做工精致,上面雕刻着华丽的花纹,中间有用西洲文刻的“王”字,西洲的细作散落各地,见面不识也是常有的事,多半是靠令牌和暗语联系。米罗手中这块,是独一无二的,代表米罗在细作中的地位。
米罗把令牌交给格桑,催促着她尽快去办。待格桑走后,米罗像泄了气一样坐在床上,她也不知道这么多会不会改变结局,当年的事太遥远,她从裴照口中得知太子是二皇子蓄意谋害的,可怎样谋害,在哪里痛下杀手,她就不得而知了。但王上若是真的派人去接,说不定还能多一份生还的希望。只要太子活着,西洲便有救驾之功,小枫也会得到澧朝的优待,如果还是救不了太子,起码西洲的态度是做到了位的,明面上挑不出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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