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禅进房,便看见夏夭捧着一本书,静静地观看。夏夭见李禅进来,便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朝李禅行了个礼。
“外公……”夏夭还没来得及开口,林希便说话了。
“老爷,就是刚刚,我看见小姐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进了书房。突然想起来老爷您最近吩咐过的,没有经过您的准许,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进入。小姐身份尊贵,我作为一个下人,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便想到请老爷您过来。没想到小姐……”
李禅听罢,脸色极为难看。
“夏夭,你说说,你为何会在此时出现在我的书房里?”
夏夭看了一眼暗中得意的林希,大致是知道怎么回事。她不紧不慢道,“外公,方才是紫苏过来找我,说是您有要事找我商议。我正想着您会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一同商议的,便过来书房等您。”
林希笑道,“小姐,您不是在说笑吧?紫苏方才一直在厨房跟桃坞一起做晚膳,哪里会有时间过来告诉你这些呢?”
李禅:“夏夭,可有人证明你所言句句属实?”
夏夭才想起刚刚紫月突然跟她说要出去买东西,原来一切早已被林希安排好了。她知道多说无益,便只能顺势而行。
“没有。”
李禅听罢,脸色更加难看,“那么你来书房做什么?”
夏夭赶紧跪下,向李禅请罪。
“请外公责罚,夏夭实在是不知道书房是禁地。夏夭自小在乡野长大,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自从进了丞相府,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新的。当然,我也对这个新的世界充满了好奇。这些天来,我看到外公一直待在书房里,不分昼夜,便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外公您这么不分昼夜地待在书房里不愿意出来。今天便借着您出去的机会,偷偷溜了进来,没想到这里居然藏了那么多宝典!”
夏夭拿起方才放下的那本《资治通鉴》,“夏夭的养父母虽然穷,但也会攒钱让夏夭买书识字。夏夭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读到这种记载历史的好书呢!”
李禅看到书翻开的那页,他离开的那几刻钟的时间,足以让她看到这里。又看看书桌上的奏章,他离开的时候特意作了标记,位置也是丝毫没有改变过。
“外公,请您责罚夏夭,没有经过您的允许,便擅自闯了进来。”
李禅了解实情后,立马改了脸色,朗声一笑,“快起来快起来!”
他伸手将夏夭扶起来,“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你有这份求知的欲望,外公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以后这个书房,你想来就来,想看什么书,便尽管看。外公绝对不拦你。只是,需要提前告知外公就好。”
“真的吗?谢谢外公!”夏夭乐开了花,“那这本书,我今晚可以带回去看吗?”
“当然可以。”李禅笑笑,又看了看身后的林希,脸色一变,“林希,这次是你误会小姐了。以后做什么事情,不必那么大动干戈。小姐也是我们府里的人,不要像对待外人一样,随意怀疑小姐的品行。”
“是,老爷。”林希脸色特别难看。
夏夭:“外公,没什么事的话,我跟林希先走了。您继续看书,我就不打扰您了。记得不要太过劳累了。晚膳我再过来叫您一起用膳!”
李禅:“好,你们回去吧。”
夏夭跟林希刚走出书房,林希便急匆匆地要走。夏夭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别走呀林希,我还有事情找你帮忙呢!”
“小……小姐有什么事可以找紫月啊,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说完想要挣脱夏夭,可夏夭毕竟是习武之人,林希自然逃脱不了。
夏夭紧紧握住林希的手臂,“别急呀,紫月不是被你叫出府外了嘛。长弓也被你支开了,这会怕是没人帮我做事了。”
林希怯怯道,“你……你想要我做什么?”
夏夭:“告诉紫苏,你跟她两个人,我是不会轻易放过的。你们两个陷害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后最好给我安分守己。否则,我不会像今天这样对你们宽容,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林希转过身,露出她的真面目,“夏夭我告诉你,我不怕你。不要以为你逃得了今天,便也逃得了明日。像你这种乡野丫头,怎么有资格做李家的大小姐?只要我林希在这里一天,你夏夭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林希一脸蛮横,夏夭心里暗暗觉得好笑。
“林希,我劝你在我爆发之前,早点收手。”
“我倒想看看你爆发起来是什么样子。告诉你夏夭,不把你赶出李府我是不会收手的。”
林希说完,转身就走了。
夏夭一个人站在原地,越发觉得好笑。
这丞相府,还真是个有趣的地方。
夏夭心里知道,那么精明的李禅,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林希的小把戏呢?只有一个原由,那便是李禅默许林希这么做,而且暗中早已安排好了一切,想要借此来试探夏夭。否则,他李禅怎么可能愚蠢到被一个小小丫鬟利用的地步?还将关乎他性命的奏章随随便便就摊开摆放在书桌上?
因此,夏夭在看到李禅书桌上的奏章时,就已经知道这是一个里应外合的局。书桌上是李禅故意留下的线索。只要夏夭将李禅故意留在书桌上的消息放出去,那么李禅几乎就可以确定她就是卧底。
而夏夭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只是单纯在书房里读书,也不能完全取得李禅的信任。李禅完全有理由相信夏夭是在看了书桌上的内容后,才做这一出戏。
总之,这个局只能当作李禅对夏夭的初步试探,以后还会有更多困难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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