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紧张和担忧，仿佛越过她的身体，在看另一具灵魂。
池美妤怔了怔，摇头。
眼泪，却啪嗒啪嗒砸下来两颗。
这具身体的泪腺似乎特别发达，每每一愣神，就跟坏掉的水龙头，拧都拧不住。
“你后背……痛吗？”她没忍住，尾音也有些抖。
见她答非所问，还哭得梨花带雨，顾陌渊苍白的俊脸上，神色瞬间汹涌，他用力抓住她的肩膀，手指几乎嵌进去，“我痛不痛无所谓，我问的是你有没有受伤！”
这一声嘶吼，让混乱的化妆间一瞬鸦雀无声。
都说顾陌渊娶池美妤只是因为联姻，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就是个笑话。
可现在看来，明明都很在乎彼此的嘛……
池美妤大脑同样好一会空白，她实在没想到，顾陌渊会把她的安危看得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
直到刺鼻的灼烧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有人发现羊脂白的皮质沙发表面，黑了一大片。
“天呐，硫……硫酸！那疯女人泼的是硫酸！”
池美妤猛地回过神，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对上那双黑的惊心动魄的眸，竟比他吼得还大声。
“我没受伤，你都帮我挡着了，我能受什么伤？倒是你，你凶什么凶？现在是凶我的时候吗？听到他们喊的了吗，硫酸，这是硫酸！那人泼你身上的是硫酸！你一声不吭的，都不知道痛的吗？”
女孩声音很凶，眼泪滚得更凶，脸颊全是泪痕，也不伸手去抹，一声声地吸着鼻涕，哭得更大声。
偌大的化妆间，只剩下女孩的哭声。
“哭够了吗？”只穿了一件薄衬衣的男人皱着眉，烦躁而无力地低喝。
空气默了半晌，哭声“哇”的一下，更凶了。
“……”
“顾总……”
“让她哭，她哭多久，让池申甫也哭多久。”
哭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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