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不提还好,一提徐琳更伤心了,她抽抽噎噎的,半晌,低低道,“我都没认出来…”
“你不是脸盲吗?”顾莳有点不太忍心,还是安慰了她一下。
“可他认得我呀,”徐琳趴在桌面下,像是废掉的狗子,“大概就是曾经好友最终相见不相识的感觉…”
“何况我…”她绞弄着手指,陷入了羞愧的情绪中。
顾莳轻轻咳了咳,想了想,还是道:“呃,他应该......知道你脸盲。”
闻言,徐琳也并没有好受一点。
她挣扎了片刻,讷讷道:”老板,顾澈如果今天还来找我…”
说到这,她感觉不对,又连忙补充道:“其实也就昨天和前天。”
声调渐渐低沉下来,她低下头:“只是为了老同学叙旧…老板,你帮我和他说,很抱歉,但是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顾莳皱起了眉,不解地看着她:“虽然你没有认出他是谁,但是任何关系都是可以重建的呀。”
徐琳闭了闭眼,吸了口气,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老板,你真的对我很好…”
她抬头看向顾莳,眼神满是真挚:“我很喜欢你…”
闻言,顾莳的眼角从上扬变成下垂,平静与她对视。
“所以我不太想介入你和顾澈之间,”她再度垂下头,脸上满是落寞,“这样会让我觉得很卑鄙。”
空气陷入了安静,徐琳回想起了和顾澈做同桌的一年,两人从不打不相识变成了莫逆好友。
但是在徐琳的心里,她其实没有把和顾澈的关系看作真正的友情,因为她像其他给顾澈递情书的小姑娘一样,心里对顾澈存着一点点的喜欢和倾慕。
因为不知道他的脸,无法在脑海中刻画出他的长相,她只能通过他的言谈举止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人。但那时她很快就要转学去英国,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
等再度遇见时,就像她曾预料的那样,她没有认出那个人是谁。尽管她在心中描摹了上万遍,在画稿上记录下种种关于他的可能。她还是没认出,曾经她喜欢的那个人现在的模样。
她的眼珠变得通红,有泪珠在眸子里打转,她大概知道在这句话以后,顾莳、顾澈和她都不会再有任何的关联。
她其实很眷恋这份工作,很喜欢这里遇到的每一个人,尤其是有时候幼稚,但大多数时候都智商时刻在线的老板。
在寂静中,她听见自己的哭声。
顾莳在怔愣中回过神来,发现徐琳明显已经入戏太深,她用手掐住徐琳的脸颊,迫使泪眼朦胧的她和自己对视:“谁告诉你,我和顾澈有不正当的关系?”
她用另一只手从桌面上抽了张纸巾,胡乱地拭过徐琳脸上的泪痕:“严格来说,我可是他的表姑姑,我和他的父亲顾年可是同一辈人。”
为了更加清楚地阐释她和顾莳的关系,她补充道:“顾年的父亲和我的父亲是亲兄弟。”
说罢,她松开了手,靠回椅子上。徒留下仍在蒙圈的徐琳。
就在几秒之前,徐琳还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和将近10年暗恋即将因为自曝而终结,此刻就像突然发现断崖式下跌的底部还有一个柔软的垫子。她轻轻着陆,因为惯性和冲击力晕头转向。
她迎上顾莳略带戏谑的眼神,这才觉得是真正的着陆,就像是明明说好是玩一场蹦极,身上还绑着安全绳,跳到一半,却以为自己是在跳崖自杀,行为实属太傻。
她摸了摸脸上的眼泪,脸瞬间通红。
顾莳好整以暇地站起来:“收拾好自己,去洗把脸。”
徐琳乖乖地点头。
顾莳又道:“幸好这里是隔音的,不然大家都会觉得我对你是太过严厉。”
“不是不是,”她急忙摇头,理智回笼,“我会解释的,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恩,很好,“顾莳靠着门,挑起了嘴角,“我这人一向公私分明,员工心情不好,做上司的自然要兼顾她的心理健康。在我耐心地开导下,你决定发愤图强,追求事业的上进,后天就给我新一期的剧本。”
徐琳傻了眼,睁大的眼睛红红的就像是迷茫的兔子,顾莳将框架图递到她手上,向她说了句待会见。
等徐琳整理好自己,自营小组的人已经聚集到了会议室。顾莳打开了PPT,封面标题上十分简要扼要地呈现了新一季产品的主题:波普艺术(pop art 流行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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