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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乐瑶摇摇头,云槿不可能会耍什么心机,她太小了,哪里会用出这么成熟的手段,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年纪,更不会有这么缜密的心思。

或者是有人在教她?也不对,她刚生下来没多久就知道对着司徒晔和太夫人笑了,这可是谁都教不了的。

等等,刚出生就知道讨人欢心……难道!于乐瑶一惊,难道她和自己一样,也是一名穿越者?!

想到司徒云槿可能同是穿越者的于乐瑶浑身一僵,马上联想出云槿之前的种种表现,但是好像除了爱笑外,还真没有其他破绽能看出她也是个穿越者,于乐瑶不禁暗道,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天底下哪来那么多穿越者,人人都穿越,那历史还不乱套?

估计是两姐妹间同性相斥,简单的相互排斥、不喜欢对方吧,于乐瑶想。

大人的脑袋瓜毕竟比小孩转得快,想通云槿不会是另一个穿越者,于乐瑶就深深为司徒乐瑶感到不值。一味听信旁人的闲言闲语和怂恿讥讽,才做出这样错事的司徒乐瑶,是不是也在独自懊悔和悲伤呢?

其实,她不过是想其他人能多关心她一点,如同他们对待云槿那般,不是好衣好食的供着就不管不问了。只需闲来跟她说说话,陪她玩乐戏耍,在她哭的时候哄哄她……司徒乐瑶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孩童,如果没有冬霜的引导又怎么会兴起那害人之心呢?

于乐瑶不敢说她能完全理解司徒乐瑶的怨恨和心情,只是她觉得,这样一个正值年少的小孩子,本该随意哭笑的年纪,却被成年人用自己的标准来衡量、比较,灌输仇恨的种子,这才是司徒乐瑶真正的悲哀之处。

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被当做是和云槿对比的例子,也让云槿得到了更多的称赞和欢喜,他们却不知道,正是那些玩笑的话语和两相比较的目光,让年幼的司徒乐瑶一步步深陷仇恨的淤泥之中。

于乐瑶内心暗道一声安息,其他人是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真相了。他们依然会看到一个完整的,会说会笑会哭会跳的司徒乐瑶。即使躯壳内的灵魂已经转变,但外表、身份却与之前没有半分差别,她也将借着司徒乐瑶的躯体和名字,在陌生的地方,继续过往后的日子。

“我不是你,我更不愿成为你的影子。从今往后,司徒乐瑶就消散了,不论以后如何,我于乐瑶都要按着自己的方式活下去。”于乐瑶闭上微微酸涩的眼睛,眼角堆积的晶莹泪光,像是为了祭奠那个生来爱哭的小女孩一般,轻轻划落。

那夜,听到丫鬟慌乱地惊呼,司徒晔赶到莲池边的时候,就看见司徒乐瑶满脸是血地歪倒在一边,司徒萱更是吓得瘫软在地上,唯一正常点的司徒云槿捂着手臂站在一旁。

司徒晔虽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但马上就派人请了大夫给三位小姐看伤,伤得最重的自然是司徒乐瑶,脑后已经皮开肉绽,几乎可以看见森白的骨头。伤得最轻的反而是司徒萱。

这边得了消息的太夫人和大夫人许氏忙赶了过来,见司徒萱被吓着,问了半天都说不出什么话,司徒乐瑶又昏死过去,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只有拉了尚算清醒的司徒云槿来问情况。

司徒云槿惨白着一张小脸,轻声轻气地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来的时候,正看见瑶姐姐推了萱姐姐一把,萱姐姐背后就是莲池,我怕她会掉进去,只来得及拉了萱姐姐,但没站稳,我们两人就一起摔到了瑶姐姐身上。”说着一脸担忧地看着太夫人,“祖母,瑶姐姐不会有事吧?槿儿有些担心,能去看看她吗?”

听了这话,太夫人和司徒晔对望一眼,也能猜出个大概,却也不好在昏迷的司徒乐瑶身上发怒,都磕得满头血了,再说些有的没的也是枉然。

司徒晔忙让大夫给三位小姐开方子煎药,又命人把不省人事的司徒乐瑶抬回了瑶华院。司徒萱没有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发一夜高烧,又吃了些大夫开的安神药,第二天就好了。可司徒云槿就不同了,手臂上被划了一道鲜红的口子,虽不长也不深,可太夫人看着心疼,再小的事也能是大事。

“你这孩子,自己都受伤了也不知道,尽想着旁人。”太夫人怜惜地搂了搂司徒云槿,目光比往常更是慈爱,这种时候还能听到云槿口中对姐姐的关心之词,只觉得平日里没白疼爱她。

这边司徒晔也因为自己的子女居然做出害人的举动而羞愧万分,回到屋里就把大夫人许氏训斥了一顿,若乐瑶真把萱儿推入水中,只怕就是一条人命!越想越心惊的司徒晔决定,还是要对她略施惩戒才行。

太夫人和司徒晔共同商议的结果是,瑶华院里的大小丫鬟、奶娘和司徒萱身边的大丫鬟都要受罚。

盈袖和双溪各打十五板子,冬霜扣一个月的例银打发到浆洗处,奶娘庄妈妈关四天禁室,扣一个月的例银。司徒萱的大丫鬟妙依扣一个月的例银。

司徒云槿听后嘟着嘴同太夫人说:“换新来的丫鬟肯定照顾不好瑶姐姐,原先瑶华院里的冬霜姐姐最是聪慧能干,不如还是由她来照顾姐姐。”太夫人搂了云槿,见她时刻都为姐姐着想,很是欣慰,对底下人吩咐道:“那就先扣冬霜两个月的例银,让她先照顾着。”

经此一事,司徒府上下都知道三小姐害大小姐不成,反把自己给害了事情。虽然太夫人辞严义正地表示,不准在府内谈论此事,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哪里就能堵得上别人的嘴。

人与人之间永远不缺的就是话题,更何况是一辈子都被圈养在一个府邸上的人,热衷八卦的心情同过年收到额外封赏一般,令人振奋雀跃。配合自身的联想与假设,司徒乐瑶害自己姐姐的行径被众人谣传成各种珍奇版本,一时间可谓是恶名远扬,威风阵阵。

瑶华院里几天以来都非常的安静,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来看望这位风口浪尖上的三小姐一眼,哪怕是她的生母许氏。院子里的丫鬟奶娘不是关禁闭就是养伤,唯一能走动的一个,只有冬霜。

冬霜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因此事受太多牵连,也对司徒乐瑶听懂了她的话感到一丝自豪,不枉她日日在这小孩耳边教导。但是冬霜发现,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府里人看她的眼神也跟着变了,变得鄙夷、不喜与嫌恶。

冬霜猜到他们这样看她是因为司徒乐瑶,众人把她想象成惨剧的帮凶,推波助澜的搭线人,更或者直接是知情不报的隐瞒者。

冬霜皱着眉回到瑶华院,啪地推开屋门,走到黄花梨拔步床前,盯着眼前毫无血色的稚嫩小脸。司徒乐瑶就这么平静的仰躺在床榻上,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不哭不闹,也不会睁开那双总是似懂非懂地望着自己的眼睛。

冬霜甚至可以想象出她对司徒萱出手时的动作与神情,因为她太了解这个孩子了,孤单、懦弱、执拗、倔犟、惶恐不安,却又对别人的关爱有一种近乎执着的渴求。

第一次,冬霜对自己从前的判断做出了深思,或者说是突然想通了。

原来,嫡长女也有落魄的时候啊!

受了伤也只请来一位大夫瞧了瞧,煎两贴药就不再过问。太夫人不用说,根本就没来过;大老爷来了也是让她们这些丫鬟领罚,连床上躺着的人受伤后是什么模样都没仔细瞧上一眼;至于大夫人,哧,那更是个从不管事儿的主,过得还没有大老爷身边的姨娘威风呢。

原来自己跟着的小姐……冬儿嗤笑一声,哪里是什么小姐,司徒府真正的小姐会在受伤后,孤零零地躺在连个人儿都没有的院子里吗,人都昏迷四、五天,居然连个过来问候一声送送补品的都没有。

再看四小姐,不过指甲盖那么大的伤口,随便找个地摔下去也比她狠,可太夫人、大老爷每日每日的连着去看,府里的妈妈丫鬟们上赶着送药送吃的巴结着,就怕去的晚了落于人后,那这才叫嫡出的小姐!

真可谓是同人不同命,你不信命都不行。

冬霜也想开了,既然司徒府都不顾忌这三小姐的脸面了,自己还眼巴巴地瞅着这院门口连只鸟儿也不来的一亩三分地做什么?

冬霜决定为自己找条后路,二房和三房自己是去不了的,大房里好伺候又有前途的主子,只有两个,只是这司徒萱和司徒云槿之间根本不用衡量,二者完全没有可比性,冬霜娇笑一声:“这才叫嫡庶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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