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鹭离森
(14)
张日山走在外面越想越气,还从来没有忍气吞声到这种程度,一个黄毛鬼子,在中国的地盘上横行霸道,明明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竟然党内会有这么大的官和他沆瀣一气。走着迎面就来了一个黑衣侍从,他有意的向着对方打了个招呼,但对方听完却什么都不说只是站在那看着他,也就是擦肩而过的瞬间,张日山伸出一掌披在对方的颈椎关节处,狠狠一下,对方瞬间就软了下来,将对方拖到角落里,脱下鞋,发现是日本人传统的分指袜。“就知道是日本人。”说着张日山把他人推到一边,心里的更加咽不下这口气,看着角落里的杂物和稻草,不由得计上心头。确认没人发现,便划着了一根火柴丢到了稻草堆上,他眯着眼盯着那火焰,心里的怒意似乎缓解了一些,用鼻子轻哼了一声,留下那不断燃烧越来越旺的火焰就转身走了。
张日山站在围墙外,听着里面慌乱的救火声,不由得笑起来,算准了时间在门口候着,只想第一眼见到裘德考狼狈的德行。“张副官,怎么样找到证据了吗?”旁边一个卫兵问道。“他们有靠山,佛爷之前说了,如果查不下去就连锅端了。”张日山微微摇摇头,走到门口,只见裘德考和他的女助手从门里仓皇而出,迎面撞上张日山,和一堆卫兵。“裘德考先生,没事儿吧。怎么就突然着火了呢?去赶紧给防护局的人打电话,来灭火。”张日山见裘德考如此狼狈,微笑着好像显得自己很谦恭,裘德考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这把火是怎么着起来的,就看着张日山下一步要做什么。
“裘德考先生,要不我接您去佛爷府上,安置下来吧。”张日山盯着裘德考,自然不能带他去城防部,只能将他拘禁在佛爷府。“多谢张副官的美意……还是不麻烦了。”裘德考心里清楚,张日山敢这么做自然是张启山示意。“裘德考先生,您这里是哪里话,属下此举是为了党国,更是为了中美关系。来,请裘德考上车。”张日山不容置疑的摇了摇手指,周围的士兵就将裘德考和田中良子团团围住。
外头下雨湿哒哒的梁湾懒得下楼,便从张日山的书柜上随手翻了一本书,正看着,院子里忽然轰鸣着汽车的声音,她走到窗前透过窗户看,竟然是张日山带着一堆士兵回来,车上还下来一个外国人和一个女人。梁湾猜想这人应该就是那个给丫头看病的美国医生吧,但是为什么不送去城防部关起来,却逮到了佛爷府上,这是什么意思呢?梁湾心想着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便将书签塞到了书里,把书放好出了房门,走到会客厅附近门口站着好几个卫兵,就听着张日山在里面说话,“裘德考先生和田中良子小姐,没有吃过中餐吧。在吃饭之前,我们先小酌一杯。”
梁湾听到裘德考的名字吓得靠在了墙壁上,这不就是差点让九门分崩离析,逼得吴邪他爷爷入赘杭州的那个裘德考,吴邪和他三叔还有那个什么解连环,引起所有麻烦的那个大名鼎鼎的裘德考,心想着张日山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能把他带到佛爷府,若是让他发现佛爷不再岂不是麻烦,还要和他小酌一杯,昏了头了吗?
只见着小葵将酒杯和酒水端了进去,张日山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听见张日山吼了一句:“裘德考先生,请吧……干什么佛爷没教过你们待客之道吗?”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教训卫兵倒像是逼迫裘德考喝酒,半天没听到声音,梁湾心想大概是喝了吧,为什么邀请他们喝白酒总觉得这不像是询问而更像是泄愤。“既然就已经喝了,那我们来尝尝正宗的湘菜吧。上菜!”听张日山说话的功夫,梁湾身边过来了一堆端着菜的下人,里面还有小莲,她一把拉过小莲问道:“你们这是干嘛呢?哇,剁椒鱼头,这么辣,那老外能吃的下去么?他这是作什么妖呢?”
小莲皱着眉毛摇摇头,梁湾松手示意她赶紧进去吧。“怎么样啊,裘德考先生,等您回到了美国,再想吃着湖南菜怕就是鞭长莫及了。”张日山话里有话,这个裘德考一定是做了什么让他非常恼火,不然以以往的性子他应该不会轻易做这种事。“长官似乎话里有话啊……”裘德考说着话像是压着火气,梁湾听罢完全不觉得是个外国人,中国话说的非常地道,可见这人在中国待了多久,他的一定是有更深的目的,他想拿原石做什么呢?长生吗?如果是这样那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哪里……你们美国人有美国人的做事方法,我们中国人有中国人的做事方法。你们美国人吃不惯中餐,我们中国人也吃不管洋餐。”张日山说这话的时候气力十足,梁湾都听得耳朵起了火星子,这是给这个裘德考下马威啊。“这是在警告我吗?”裘德考轻声问着。“那里,我怎么敢呢?有些话说白了,就没有意思了。您今天可以安全的回到商会会馆,但是既然来了,就好好享受,还请笑纳。”张日山说着,菜就已经上齐了,裘德考看着满桌子红的好像那把火一样的菜品,不禁皱起眉,拿着筷子晃了晃。“这是我为你们特意准备的湘菜,请一定要吃完。”张日山的口气不容置疑,说罢转身就走出了会客厅,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梁湾,却没说话。
只招呼了卫兵,说看着他们吃完饭,然后送他们回去,卫兵有些纳闷:“这就放他们走?”张日山背着手回答:“他们既然已经现了形,就不会闹出什么风波,早点让他们回去,免得佛爷落下口实。”卫兵点点头,继续汇报给张日山商会里查实基本都是日本人,张日山沉吟了一阵:“我不想在长沙城再见到他们。”梁湾心想,这是要灭口?话说完,张日山抱着肩膀像是等着梁湾一般,梁湾走过去看了他一眼:“你这是要做什么?是不是脑袋秀逗了?”张日山不明白秀逗是什么意,瞪着眼看她,不明就里。梁湾拉扯着张日山进了书房,“你把他们待到佛爷府,究竟是为了什么?你真以为,他们现形了就不会有什么风波么?”张日山看着她微蹙眉憋着嘴说道:“佛爷说如果遇到阻力,就要连锅端……再说,你不是也想知道究竟是谁要害二爷夫人……”
“佛爷说……佛爷说,可佛爷现在人去了北……京、平。万一他们发现佛爷不在长沙开始兴风作浪,搅得长沙一片混乱怎么办?你做事不能总是佛爷说,自己用点脑子啊!”梁湾略有些恨铁不成钢,话语间说的有些重,张日山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佛爷说过的话。佛爷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张日山的语气像是刺骨的寒风,梁湾听出来他很不高兴。
“……对不起,我话说的有些重,我只是觉得这个人不像是会轻易就能放弃的人,他们那么执着于矿洞,背后一定有更大的秘密……你,你太过莽撞了,你该找九爷商量或者……”梁湾的语气逐渐软下来,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和张日山站在一起,考虑周全的重任会落在她的头上,不免觉得急火攻心。
“我做事,用不着你教!”说着张日山大力推门就出去了,像极了逆反期的孩子。梁湾肚子突然觉得发紧,大概是假性宫缩,头上冒起了汗,肚子微微有些疼,她抚着椅子缓缓的坐下来,只希望裘德考也很年轻,并不能察觉到张启山不在长沙的事情,也希望张启山和齐铁嘴,还有二爷和夫人要做的事情顺顺利利,尽早回来,总觉得长沙要变天了。
一顿全辣宴的伺候,卫兵将肠胃不适,辣的满头冒汗的裘德考和田中良子送出了门,但二人却拒绝了坐车,卫兵只好送他们走到了街口。“裘德考先生,就送您到这里,真的不用开车送你们回去吗?”卫兵很礼貌的对裘德考和田中良子说着。“不用了,替我谢谢你们佛爷的款待,湘菜很不错。”裘德考舔着辣的发肿的嘴唇,点点头微笑着看着士兵。“好的。”说着卫兵转身便离开了。
看着离开的卫兵走远,田中良子才压低声音的说道:“我的人都不见了,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裘德考环顾四周似乎没有什么人,谨慎的对田中良子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去告诉你的上司,如果还想继续和我合作的话,我需要时间,而你需要更多的人。张启山本人绝对不在府中,看来他一定是离开了长沙,马上派人去查,看他究竟去了什么地方。”田中良子点点头,“明白了。”裘德考笑着摇了摇嘴唇,“张家人……果然是有意思。”
“看来长沙要乱起来了……”掌柜的站在天台上低头看着裘德考和田中良子。“我今天差点说漏嘴……”小七眯着眼,有些不好意思。“张家人还是鬼玺?”掌柜的回头看着一脸尘土的小七,拍了拍他身上的土。“鬼……总之抱歉了。欠你一次,要是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小七对自己的失言有些耿耿于怀,总觉得这种错误不该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事儿完结之后,我想我一定还会再找你的,总有一天,不过倒时候我可没钱给你。索朗和我并不是典型意义的师徒就像二月红和陈皮……小七你明白么?”掌柜勉强得对小七笑了笑。“我其实不姓七……”小七对于掌柜的和索朗这么叫他一直有些无奈。“我知道你姓什么……但是知道就行,何必叫出来……”说着掌柜的已经翻身跃到了下面一层的阳台上。“您说的都对……”小七也跟着跳了下去,两人轻功了得,没几下便落到了一处角落里,不见了踪影。
陆建勋正在办公室内修订文件,他的亲信进来敬了个礼:“报告长官,线人来报张启山已经拉连续几日闭门不出了,府中所有事务皆由管家代理。上门拜访的客人也都被打发走了……”陆建勋听罢,撇嘴笑了一下嘲讽道:“咱们最爱抛头露面的张大佛爷,竟然会闭门谢客,这里面一定有蹊跷。”亲信点点头:“属下也觉得其中有异,可从张启山手下那些人的嘴里挖不出什么。”陆建勋听着不由得皱眉:“这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那个陈皮怎么样了。我今天要亲自会会他。”说罢便穿了外套跟着亲信去了关押陈皮的地方,一进门就看到陈皮跨坐在凳子上,陆建勋摆手扇了扇,牢房里的味道真是太大了。"你就是陈皮……"陆建勋慢悠悠抬着手掩着口鼻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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