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我们还带一刘公公,还有常将军给您备的聘礼,跑不起马来啊…将军到朔州有事?”
“跟刘公公说,我有事先行一步,朔州等你们。”林颂说完,在马上就卸起了盔甲,卸完丢给一旁的林秋,扬鞭而去。
“诶将军你去哪儿…你不带我啊…喂!芙蓉你跑的也太快了,将军都听不到我的话了!呸呸,溅我一嘴的土,还不如漠北的沙子好吃。”
林颂行的很急,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临近的镇子,草草吃了点饭,又备了些口粮,出了镇子就往南行去。
回京是往东南方向走,路过朔州,可她要去的不是朔州,而是锦州,朔州正南方。回程路上,朔州是离锦州最近的,芙蓉一日就可跑到。可照他们这脚程,到了朔州也没时间再去了,她还得赶在七月初七之前入京。
锦州…楚寒予曾说,那是他们南下入蜀中路上书画音律最为浓郁的地方,那儿有座钟楚楼,建的极为清雅,内里挂着许多名家书画,日日还有音律大师坐馆,声乐也优雅的紧,她很喜欢。
林颂想去看看。她自出了蜀中,就一路北上去了漠北,这大楚的山河她还从未赏过,其他地方她倒无所谓,但锦州,楚寒予喜欢的地方,她想看看。
天泽二十四年六月二十八日,离五年前林颂被禁止出入长公主行宫的日子有些近,疾驰了六日,林颂终是到了那人口中赞叹不绝的锦州。
果然,这里真的如她所说,浓郁的书画声乐气息。街上琳琅满目的书法画作与乐器,走到哪儿都能闻到墨香,也都能听到不知何方传来的琴音袅袅。
“小二,这琴音自何处传来?”林颂换洗了一番,准备趁着天色未晚,出去小逛一圈。
“啊,是钟楚楼的琴声,客官有所不知,这钟楚楼是我们锦州城内最出名的地方,就在城中央,建的高些,又有巧匠能人做了些机巧,使得里面的乐音可以传到锦州城的每一个地方,就算您跑到城南最远的角楼边上,都能听的真切。”
“如何走?”
“沿着这条路往南,第三个路口能看到一条大路,左拐行上个三里路,就能看到一条两侧立满木雕青灯的石铺小径,小径上都是零星的墨迹,客官一看就能知道,沿着小径直往南走,就能看到了,城中央最高的那座就是。小店北城边上,客官走过去可有点儿远。”
“无碍,多谢。”
傍晚的锦州有些凉爽,这般漫步在街上,竟有说不出的惬意平静,就好像回到了还没遇到楚寒予前,无忧无虑玩乐的日子。
钟楚楼的纸灯很是特别,比这雅致的楼宇更吸引林颂。普通的四角灯笼,木框是上下参差不齐的组合,上面没有任何雕刻,也没有打磨的光滑,涂的青灰色颜料都看得出凹凸的质感。纸也是青灰色的,上面没有任何画作,只在角落处很小的写了一个草草的“楼”字。
林颂看得有些入神了,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旁边正站了位素衣长衫少年。
“这灯有这么好看吗?”少年的声音很清澈。
“无形无束,不争自明,好看。”林颂转头看过去,是个干净清明的少年,看得人心情舒畅,便认真答了话。
少年明显有些愣了,察觉到自己失礼,从容的抬手作了揖,“那公子如何看这‘楼’字?”
“你如何看?”林颂是活了两世的人,一看这架势,明显的就有老师考学生的意味,被一个一看就没十八岁成年的小屁孩考,她不干。
“…小弟有疑,此处名为钟楚楼,这提字既不是‘钟’也不是…当然,楚字不行,其实钟字若不甚好听,也大可提上锦州的锦字,为何要用这建筑之名提字呢?”
“‘钟’封闭,太过束缚,‘楚’字忌讳,‘锦’字繁荣,而‘楼’字…”林颂看她越往后说,对面的少年越难掩眼中的激动之色,突然住了嘴。
“‘楼’字如何?”林颂突然停了话语,让少年不免着急,急急的向前迈了一步,扬声问。
“看你这样,灯笼你做的吧?问我作甚!”
“兄台怎知是我做的?”
“做的不错,我喜欢…借过。”林颂没有回话,而是抬腿准备进楼。
“‘楼’字如何?”是清冷的女子之声。
林颂迈开的步子就那么顿住了,这声音…她急急的回头…果然,果然是你,五年了,五年了,想不到会是这样遇见你。
仍旧是一袭白衣,依旧是清眉深眸,依旧是淡雅如水,依旧…好像,有些瘦了。
对面的女子见她看到自己愣在了那里,不免皱了眉头。
“念曦,走。”
她没有认出自己。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