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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魏如意走后,钱妈妈就闷声回去,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打开了纸条。看完那寥寥几个字,她先是震惊,而后干哑的喉咙发出奇怪的声音,又似哭又似笑,最后都化作捶胸顿足的哭泣。

好半晌她才下定了决心般,将纸条牢牢攥在手心,挺直了背脊往王府某个方向而去。

魏如意跟着喜鹊走了好一阵,却还在七万八绕,她看着喜鹊隐隐焦急的脚步,眸光微深:“姐姐不必着急。”

“是奴婢心急了,想着四小姐您等了许久,总不好再让您等着。”喜鹊忙放慢脚步,又刻意的笑了笑,才继续往前去了。

魏如意看出她故作镇定,没说话,只将藏在袖子里的银针握紧了些,并期盼钱妈妈的动作能更快些。

绕过垂花门,就走上了一条临湖的小道,小道蜿蜒曲折,竟是绕到了一个院子的后角门处。

这里明显不是汝南王妃的院子了。

喜鹊脚步停下,魏如意也跟着停下了。

“四小姐,王妃在里头,您请吧。”喜鹊垂眸道。

“王妃要单独见我吗?”

“四小姐进去便是了,今日不是侯夫人让您来请罪的吗?”喜鹊显得有些不耐烦,亦或是说靠近这个院子后而生出的惧怕。

魏如意目光微寒,不等再开口,角门已经被拉开,里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褐衣婆子面容严肃的看了眼喜鹊:“就是她吗?”

“是,武宁侯府的四小姐,劳烦您引路了。”喜鹊规矩道。

婆子闷闷嗯了声,细长的眼睛就冷冷盯在了魏如意身上,箭在弦上,魏如意知道她现在就是说要走,喜鹊也不可能让她走的。

她稳住心神走了进来,门就被人啪嗒一声关死了,喜鹊也没有跟进来。

她看了看这空寂的院子,想了想,心里终是闷闷叹了口气,她一直都知道汝南王妃有个藏起来不敢见人的傻儿子,前世她也用各种法子给她这傻儿子娶媳妇,但没想到今生她竟会盯上自己!云氏不是那般讨厌自己吗?

“齐大公子这么些年,可还好?”走了一段,魏如意终是道。

婆子惊讶的张开嘴,看她俨然一副知道了的样子,迟疑起来:“你竟然……”

“走了这么久,这里只看到妈妈您一个下人,方才喜鹊又如此惧怕,甚至连进都不敢进,在汝南王府能又这般待遇的,怕就只有从未出过府且传闻对年轻女子有特殊癖好的齐大公子吧。”

魏如意想从这婆子的嘴里套出些话来,这样一会儿就是见到那齐大公子,她也不至于那么被动,但话才说完,便觉得手腕一紧,扭头便见这婆子阴沉着脸把她往房间里拖。

“妈妈,你……”

“此事与王妃、王府都无关,四小姐日后要怪,就怪我老婆子一个人吧!”

她铁了心,魏如意却气得说不出话,干脆反手将银针刺入了她手腕的穴位。

几乎是眨眼,这蛮横的婆子就青着脸不敢置信的倒在了地上。

魏如意勉强站稳,抬头,才看清她要将自己拽入的房间。

这里所有窗户都用黑布封了起来,阴气森森,一股夹杂着血腥气的诡异幽香也随之涌来,让她本能的要逃离,可才转身,就见本该离开的喜鹊却忽然带着一群人走正门进了来。

她牙关微紧,从这里到后角门还有一段距离,她不可能飞过去,而且喜鹊既然带着人来,就说嘛汝南王妃是铁了心不要这脸面了!

思来想去,她转头便退回到了房间里,关死了房门。

现在她俨然已是案板上的鱼肉,唯一的办法,就是等钱妈妈那边事成,若是自己准备的那份大礼也能按时送到侯府,那就最好不过了。

所以现在只能等!

她刚准备探探这房间的情况,就觉背后一股冷气袭来,不等她转身,一直冰冷到好似没有温度的手便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将她往房间里侧拖去。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魏祈章也越来越坐不住。

“母亲,如意迟迟未回,我去看看……”

“章儿!”

云氏严肃的叫住他,看着他脸上的焦急,面色更沉,可也知道他的执拗脾气,终是软了声调,道:“你年纪不小了,她也快要及笄了,我不想外面传出你不知规矩的流言蜚语来。以前你是在战场,我没催促过你,但今年不论如何,你要定下亲事了。”

“孩儿不想娶那些庸脂俗粉……”

“那你想娶谁?”云氏质问,魏祈章张张嘴,已经到了舌尖的话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他看着云氏恼怒的模样,终是道:“儿子这几年都不会再去战场了,成婚之事,日后再谈吧。天色晚了,如意一个女儿家在汝南王府多有不便,我先去接她。”

说完,他转身就走,气得云氏直接呵斥出声:“你给我站住!”

“可是如意她……”

“你姑姑看上了她,要她做儿媳妇,这是她的福分,你别去坏了事,等迟些,你姑姑自会遣人送她回来。”云氏面色冷寒,但她没想到,她话音未落,魏祈章就已经消失在这院子里了。

江妈妈在一侧,看着黑着脸离开魏祈章,谨慎道:“夫人,二公子对四小姐,好似格外上心。”

“他自小就最疼她,好似是亲妹妹似的。”

提到这里,云氏只咬牙切齿的说了句,却并未往其他方向想。

江妈妈还欲再说,便见前院的管事急急跑了进来,神色间还有几分慌乱。

江妈妈见状,连忙打发了院子里的人下去,才引了他进屋。

管事的一进来,就噗通跪在了地上,颤声道:“夫人,咱们城中那处胭脂铺子被查了。”

“哪一处?”

“就是城西那处。”管事的眼神闪躲,云氏也立即直起身来,手握成拳:“谁查的,什么原因查的?”

“说是窝藏逃犯,京兆府的人亲自来查的。”管事的咽了咽口水,似心有余悸般。

云氏只眸光狠了狠,睨了眼管事,才跟心腹江妈妈道:“去备马车,我要出去。”

“那二公子和四小姐……”

“暂时不管了。”云氏深深吸了口气,想起藏在那胭脂铺子十几年的秘密,再没半分心思管魏如意的事。

此时的魏如意,因为挣扎,脖子上的伤口再次裂开了,温热的鲜血涌出来,落在那只冰冷的手上,让他立即如烫手般将她扔了出去。

魏如意被他这样一推,额头直直撞上桌角,当即一股刺痛传遍全身,让她忍不住蜷缩在地上深吸了几口凉气。

“对……对不起……”

结结巴巴的男声传来,带着一股没有中气的虚弱,就好似病入膏肓随时会死一般。

魏如意皱皱眉,捂着额头转过头去,这才看到躲在阴暗角落里那个一身白衣的少年。估摸着才十七八岁,眉目极其俊秀,可皮肤却苍白的好似从未见过阳光一般。

她怔了怔,这就是传闻对年轻女子有特殊癖好,天生痴愚的齐家大公子?

“你……不怕我吗?”

他见她那因为疼痛而漫出眼泪的水润眸子里没有丝毫的嫌恶,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期许的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阿凰。”

“阿黄?”魏如意缓了缓因疼痛而僵硬的身子,准备起身来,就见他惊恐般往后缩了缩。魏如意不解,难道方才死死捂着自己嘴把她往里间拖的不是他?

她扫了眼这房间,干净到一尘不染,书架上也满满当当都是书,不过诡异的是,所有的东西都好似被钉死了,能挪动的,只有那些薄薄的书。

这样反常的事和人,都让她只想快点离开。

“你要走了吗?”

他看她要走,脚步忍不住往前,又怯怯缩了回来。

魏如意看着他紧张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倒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如哄小孩一般道:“姐姐还有事,你在这里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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