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儿,他怎么说也是你舅舅,你注意一些,”柳姨娘细声细气道,时刻瞧着她的神色,生怕惹怒了她。
但她显然多估了她的耐心,阮玥听完,硬崩崩的脸先是冷笑一声,再一甩衣袖,将青瓷杯推了出去,鄙夷道,“他若是有点能耐,我定好好叫他一声舅舅。”
柳姨娘被她恶狠狠的神色吓了一跳,阮娇用手去推滚烫的茶杯时,柳姨娘下意识向前去阻止她,结果,一包东西落在了地上。
阮娇拧了眉,“那是什么?”
“是姨娘买的补药。”
阮玥冷冷地笑了一声,阴阳怪气道,“给我看看,这次又是什么生子的秘方。”
柳姨娘将地上的小药包捡起来,递给她嘱咐道,“这药,你可千万别乱碰。”
“你跟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藏着掖着!”阮玥瞪了她一眼,凉嗖嗖道,“这药怎么了?”
柳姨娘低着头,耐心解释,“你这年纪还是少碰,若是误服了,肚子便会疼痛难忍,一直流葵水的。”
阮玥一惊,猛地将它给扔在地上,片刻后,又示意柳姨娘将它捡起,黑白分明的眼中现出一丝阴骛来。
她将药在手上颠了颠,随后,一把攥在手心,“这包药,我留下了。”
柳姨娘一听,瞬间慌了神,制止道,“玥儿,这药对你危害极大的,你就是置气,也不至于对自己下手啊。”
“谁说我要对自己下手了,”阮玥冷哼一声,面容竟然有些扭曲,“这么好的东西,自然是要给阮娇尝尝。”
在过几日,她便把这药放进糕点里,亲眼看着阮娇吃下去。
盛夏越来越近,代表阮辰的生日越发近了,按照虚岁来说,她快到十八岁了。
再过个一两年,便是当之无愧当然老姑娘了。
陈氏担心她的婚事担心的紧,奈何她平常的郎君看不上?,一心想嫁给小王爷。
为了让阮辰多找找“备胎”,陈氏便打算抓住春日的尾巴,着手办场春日宴。
到时,整个临安城的青年才俊,名媛淑女都会到场,陈氏讨厌阮娇,肯定也会变着法让她去出丑。
到时候,她便在阮娇的糕点里下药,看她以后还能不能有脸见人。
阮玥得意地扯了扯嘴角。
而她恨而不已的阮娇,正翘着一只二郎腿,颇有成就感地教着苏迟如何执笔。
“既然你以前没学过,那我便教你王羲之用的二指单勾吧,”阮娇左手转着一只干毛笔,右手取下另一只,蘸了墨,边示意边讲解了一通,最后一本正经道,“字写的好还是很重要的,字如其人嘛。”
苏迟接过她的笔,学着她的样子,奈何总是握不好。
他是装的。
以前他在陵川,父母未遭屠杀时,他也是那里闻名的小神童。
后来,他辗转到了临安,生了场大病,一场高烧后,便连横竖撇奈都不会了。
他沦落于勾栏,依旧不能认字,但现在提起笔,却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
他忘了怎样去读写,却没忘了如何去执笔。
不知为何,他不想告诉她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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