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
可是尼克劳斯会做噩梦。从小就会做噩梦,所以他小时候常常半夜醒来,所以他总能第一个发现小妹做了噩梦,所以他把最爱的白骑士——他曾为父亲而刻的木偶——送给了他最爱的瑞贝卡。
今晚的噩梦也不期而至。他梦见了那些匕首,那些银色的,锋利的闪电,将他的家人一个个钉在了巨大沉重的十字架上,然后沉入了海底,不知所踪。他想冲上去阻止却动弹不得,一低头,原来不知何时他的胸口已经插上了一把木桩,他瞬间被烈火包围,没有痛感,只有无尽的恐惧。
尼克劳斯猛的清醒,他已经习惯了夜夜梦魇,所以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不知道的,还会以为他睡得正好。
可是今晚有些不一样,他听到了浅浅的歌声。
“我也曾七次忘却姓名,好吧,如果为了我爱,我不得不七死……”七命竟然真的在唱歌,温和的声音没有之前的跳脱和欠揍,只是低低的,很清澈。
尼克劳斯闭着眼,沉浸在黑暗里,吸血鬼的能力让耳边的声音清晰无比。但他闭着眼,所以看不见七命趴在床边,伸着手,虚拍着他的额头,动作丝毫不见生疏。
“昨夜梦中他来寻我,他说我的爱人你为何哭泣?”七命的声音更低了,像是唱到了歌谣的尾声,“因为这不会太久了,就到我们并肩沉睡在那冰冷的坟墓时,直到我们并肩沉睡在那冰冷的坟墓……”
等了几秒,没有后续了,应该是一首歌结束了。她大概不会再唱了,尼克劳斯闭着眼睛想,我还清醒着呢,这只鬼果然只会说大话!
但好像知道尼克劳斯在想什么,七命顿了几秒,又唱起来。
“我曾为寻找我爱远渡重洋,我也为他唱七百歌谣,”听歌词,这应该是悲伤的歌,可七命唱来却像在讲故事,“好吧,或许我还得再走七千里,才能找到我的归属……”
依旧是同样忧伤的旋律。竟然又唱同一首歌,尼克劳斯想,我就看你什么时候唱腻!突然幼稚的尼克劳斯不打算再睡觉了,他要跟这个七命耗到天亮!
“我愿与那停留在黑夜的人并肩沉眠,也将在最后的悲伤中停止呼吸……”
“而无论如何,它将如期而至,那时我便在月光中消逝。”
……
天已经大亮,而尼克劳斯趴在床上还没醒的样子,七命还在低低地哼唱着。
“昨夜梦中他来寻我,他说我的爱人……”尼克劳斯突然翻身坐起来,七命终于停下,“你起来啦!昨晚睡得好不好?”
“……”尼克劳斯看着七命没有说话,他竟然不小心睡着了!一定是个意外!他并不承认自己听见了七命唱歌。他目不斜视地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就好像看不见七命一样。
当天晚上睡觉前尼克劳斯躺在床上不久,果然就听到七命在哼歌,他没有睁眼打断,反而心里想着:我就跟你耗上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有多幼稚。
然后甚至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尼克劳斯一觉到天亮:“……”
我不会放弃的!
接着第三天……第四天……尼克劳斯过上了白天无视七命碎碎念——无效,晚上抵抗七命摇篮曲——无效,的“凄凉”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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