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迢站在二楼的窗边,看树下认真卖力扫雪的邵寻。
他刚到,本来只是开窗透气,却看见了树下一个熟悉的人。
皂荚树的叶子已经掉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堆积着薄雪的枯枝,尚还存着几分秋季幸存的绿。
邵寻拿着个大扫帚,慢慢地把雪都归拢在一起,时不时还要弯腰去捡一检皂荚,倒是不慌不忙。
凌迢就这么在窗口看着,微微入神,忽然他身体向旁边一歪,差点撞上白色的塑料窗框。
撞到他的是个男生,跟别人在他身边闹,没想到没站稳撞到他身上了。
男生整个人倒在凌迢身上,手下意识地乱抓,抓到了他的胳膊。
凌迢一皱眉,快速伸手帮他站直了,然后松了手,跟对方保持距离。
对方也连忙道歉,凌迢摇摇头,说没事。
再把目光转回窗外时邵寻已经快扫完了。
凌迢摸了摸校服上刚刚被人碰到的地方,心里还有一股排斥的感觉没有消散——他天生不太喜欢跟别人肢体接触,一般都是能避则避。
楼下的邵寻捡起一个落在平台边缘的皂荚,远远地丢进了堆在树下的皂荚堆里,皂荚质地硬,互相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响,蓦然让凌迢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
自己……好像从没排斥过邵寻的接触。
不仅没排斥过,甚至还是喜欢的。
邵寻这个人,好像一开始就没被自己排除在外。
凌迢疑惑的歪头,发现自己没法用任何关系定义自己和邵寻现在的状态。
两个人之间的界限是模糊的,起码在他所见过的男生相处模式里,没有任何两个人的相处是他们这样的,亲近但仿佛还隔着一层什么。
这是知识盲区,这没法解释。
凌迢的眼睛就这么直了,愣愣地盯着邵寻的头顶看。
干活干得热火朝天的邵寻似有所感,回了下头,正好看见凌迢。
他摆摆手,同时送了一个灿烂的笑跟凌迢打招呼。
凌迢:“……”
邵寻长得好看他知道,但是现在看来,是真的很好看。
虽然年纪还小,但是眉眼间已经有那种独有的锋利感,即使戴着眼镜也没能削弱,反而是多了两三分说不出来的感觉,禁欲,偏偏又英俊。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心脏就不受自己主人管制了,看见邵寻就自发自觉地越跳越快,甚至开始具有蛊惑性,不停地鼓动着凌迢去靠近那个万恶的源头,哪怕什么也不做,就是看一看,或者说两句话。
凌迢没慌。
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最近自己针对邵寻出现的各种生理状况一定是建立在某种心理机制上的。
这种情况,人们通常把它叫做喜欢。
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了,凌迢才明白,促使自己掏钱的居然是爱情?!
这波其实不亏。
邵寻人好又帅成绩还好,养着也不费什么钱。
就是……
不喜欢自己。
他忧愁地倚靠着窗框。
……难搞哦。
他发愁这会儿邵寻已经扫完雪回教室了,见他还靠在窗边,顿时恶向胆边生,从后面捏了他脸颊一把,“我回来了,别看了。”
凌迢没什么反应,只是看了他一眼,看起来恹恹的。
这状态不对啊,邵寻心想。
摸摸额头,好像也没生病,再仔细一想,邵寻就变了脸色。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他神情严肃。
凌迢摇头,“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那是怎么了?”
“早饭没吃好。”凌迢随便扯了个谎。
邵寻略微放了心,“我这儿有两个小面包,要不要吃?”
凌迢叹了口气,看了看邵寻那张祸水脸,“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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