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白家父女一眼,又给凌迢使了个眼色,对工作人员道:“你给凌迢道歉,再按市面上修补苏绣的价钱付给凌迢,我想办法把开展日期往后推两天,不会让馆长知道。”
闻言白芍松了口气,若是这个事情闹大,她爸爸一定要担责任。
“你……”
“道歉,”邵寻掏出手机,“我是邵成笙的儿子,我说能推后就能。”
整个城市,大概没人不知道邵成笙。
“现在道歉,破财免灾,不然这个事情你们馆长马上就会知道。”
……
“爸,求你了,帮帮忙,就这一回。”邵寻蹲在二楼楼梯转角处小声祈求。
对面邵成笙拿着手机看文件,“刚刚打电话的硬气呢?”
邵寻揪着一盆兰花的梗在空中甩着转圈圈,“刚刚不是特殊情况吗?现在我正式请求邵先生的帮助。”
邵成笙不留情面,“帮忙可以,过年回老家挨家法。”
“好嘞,谢谢爸!”
邵寻兴高采烈地挂断了电话上楼去找凌迢。
博物馆的工作人员道了歉就走了,白芍和她爸爸表达了谢意也先离开了,邵寻才逮着机会再打给刚刚勉强配合了的邵成笙。
这事就算是解决了,邵寻吹着小口哨想,家法就家法,长这么大总得体验一回。
楼上静悄悄的,凌迢背对着他坐在窗户旁边,听到他的口哨声手里拿着个小剪刀转过身来看他,身前绣布上还扎着一根闪闪反光的绣针。
“你走吗?”声音中难得有点忐忑与紧张。
邵寻过去摸摸他的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我不走,已经请好假了,在这儿陪你。”
“你继续吧,晚上去我家吃饭?”
“嗯,好”凌迢冲他一笑,转身继续拿剪刀剪掉绸布上已经被扯坏扯松了的线。
邵寻就倚在沙发靠背上支着下巴看他,一会儿看看侧脸,一会儿看看不停下针的手。
一幅被毁了的作品在他手下一针一线地被补起来,慢慢地还原原来的模样,真的很了不起。
邵寻心动到无法抑制。
他没想到凌小迢什么都会。
长得帅体育好会做饭能养猫,成绩也不差,还会做绣工,还有钱。
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完美的人了。
邵寻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心说自己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可能就是在老郑的作文课上睡觉,一觉醒来就捡到宝了。
十月的阳光还挺暖和,透过窗户投在凌迢脸上,有一两粒浮尘就那么挂在他的睫毛上,少年眼神专注,偶尔换线时会用手边的湿毛巾擦一下手指,劈了线再穿针,那些复杂的手法邵寻不懂,但是凌迢做起来就那么赏心悦目,明明是个男生,却一点都不女气,难得的温和肃静。
这就是一个很美好的人。
邵寻鉴定完毕。
时钟转了好几圈,阳光渐渐弱下来,凌迢才停下,把针收好,对邵寻道:“下楼跟柳姨打个招呼,我们就回去吧。”
邵寻把自己的目光收了收,上前看了下绸布上补上去的部分,“跟原来的一模一样……”
“对啊,”凌迢被邵寻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逗笑了,“我跟我妈妈的风格本来就像,而且这幅仙桃是我看着妈妈绣下来的,肯定能补到跟原来差不多。”
“我不懂,不过很厉害。”对于凌迢,邵寻从来不吝惜自己的肯定。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下了楼梯,老板坐在楼下的柜台里抬头看他们,笑着对凌迢道:“今天的部分结束啦?二楼是不是温度高一点?我看你脸都热红了。”
“嗯,结束了,下来跟您说一声,明天我再过来……二楼,是挺热的。”凌迢还没跟邵寻说什么就被长辈抓了包,刚刚那点被夸的不好意思全涌到了脸上,一下子连耳朵尖都红了。
“好啦,你们先走吧,我再待一会儿。”老板和善地送他们出门。
“柳姨再见。”
“柳姨再见。”
邵寻与凌迢异口同声地告别,一前一后转过短短的小巷,再从奶茶店的小门钻出去。
出了奶茶店,邵寻把自己又磕青了的胳膊举起来给凌迢看,“又磕了。”
这次凌迢很认真地给他揉了揉,“我家有跌打损伤的药酒,去我家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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