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机,看着对面的凌迢,“走吧,去吃饭。”
月考后的第一个周末,凌迢在家里做活计。
正红色的厚实布料被铺在一块很大的支起来的木板上,因为太大,一部分还搭在了凌迢的膝上,他手上拿着铅笔在料子上仔细地描出凤凰的轮廓,手边一堆金银丝线挂在绣架上熠熠生辉。
这是一件还没裁好的嫁衣。
凌师傅技多不压身,会绣工也会做衣服,这次直接承包了整个嫁衣的制作,准备在年前做好寄出去。
描好轮廓,他盯着看了一会儿,还算满意。
熟练地劈了线再起针,刚要下针,却接到了白芍的电话。
“凌迢,你现在忙吗?我有点事情想麻烦你。”白芍听起来挺着急的。
凌迢放下针,“怎么了?我现在不忙,有急事吗?”
“对,你记得凌阿姨生前捐给博物馆的那幅仙桃吗?今天被工作人员的孩子抓坏了,刚刚已经拿到召月轩去看了,老板没法修,明天就要开展了,我们实在没办法,老板说让我找你,你能补吗?”
白芍口中的凌阿姨就是凌迢的妈妈,博物馆那幅仙桃是凌迢妈妈还在世的时候最后一副作品,因为意义非凡,被捐出去之后一直保护地很好,被抓坏了白芍也很自责,“我爸爸是负责那一块的,本来想着拿下来维护一下,结果一时没看住让孩子给扯坏了,现在博物馆正在商量赔偿的事情,对不起凌迢……”
“没事没事,”凌迢安慰她,“你先别急,我过去看看,现在还在召月轩吗?”
“还在召月轩放着,我和我爸爸还有博物馆的人都在。”
凌迢起身,把在自己膝上放着的布料放到木板上,“好,放在那儿就行,别让别人插手碰了,我马上过去。”
召月轩虽然只卖绣线,老板却是现在整个市里唯一的苏绣大家,但是她跟凌迢的妈妈风格迥异,如果贸然补了的话一定会有不协调的问题出现,这幅绣品也就算是毁了,所以她才让白芍叫凌迢过去。
因为凌迢是唯一最熟悉作者并且本人风格跟作者极为相似的人。
白芍挂了电话,“他一会儿就过来。”
老板对目光不太信任的博物馆人员道:“要是凌瑶的儿子不能补,那这幅作品就没人能补了,等一会儿吧。”
凌迢回想了下当年那幅仙桃用的线,去原来凌瑶的屋子里找了几把当年凌瑶惯用的线放在包里,又轻轻地把门带上,才出门去召月轩。
到召月轩需要穿过商业街,但是凌迢没想到商业街维修封路了。
现在要绕道,起码得用一个小时。
已经快中午了,没法再耽误。
凌迢看着前面蓝色的隔离板叹了口气,准备打电话给白芍告诉她自己可能晚点到,手机刚举起来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抓住你了。”邵寻松松地圈住凌迢的手腕,在阳光下笑得像个傻子。
白芍的电话已经接通了,她在那边听到了邵寻的声音,“怎么了凌迢?你过来了么?我刚刚听说商业街封路了,我让我爸爸过去接你吧。”
凌迢跟邵寻身高差得不多,他手机里什么声音邵寻都能听见。
邵寻拿过凌迢的手机对对面道:“不用,我带他过去。”
潇洒地挂断再把手机物归原主,“走吧,我这儿有条小路。”
邵寻所说的小路就在奶茶店,是奶茶店一个窄窄的后门,出去之后走几步就能到召月轩。
两个一米八多的人钻一个小门还是费劲了点儿,尤其是邵寻,他比凌迢壮,骨架子也大,凌迢能侧身过去,他就得注意着不磕了碰了。
“你看,我说让老板把这个门放大点,他就不听,老是磕青我胳膊肘子。”邵寻把刚磕了块青的胳膊凌迢看。
凌迢敷衍地给他揉了揉,站在门口,“那个,我走几步就到了,你回去吧。”
邵寻把门框一倚,很认真地道:“我发现我最近在你这儿的利用价值正在消减。”
“没……我有急事,待会儿过来找你,请你吃冰激凌。”凌迢知道邵寻就是在无病呻吟,反正现在走他也不会生气,干脆打算等回来再安慰他。
邵寻直起身,“我刚交了班,现在在午休时间,我跟你一块儿去。”
凌迢确实急,手机又在振动,可能是白芍催他。
他想了想,“那行,你跟我去,但是随时可以走。”
“走了之后你想怎么样都行,我没有意见。”
邵寻拍拍他的发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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