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无碍了。”江以宁同我讲:“一点痼疾,一时半会也治不好,你别听席祁胡说,不关你的事。”
我在电话这一头沉默了,他在那头很快就问我:“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一般没有事不会打电话给江以宁,第一我平时不太能遇到事,第二即便遇到事,能帮我解决的人也太多了,记忆中,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我有点抵触跟他要出去上学的事,我怕他不同意,我再忍不住同他抬杠,万一真把他惹毛了,回来强行给我停了课,或者干脆就是不准我考研。
我遮遮掩掩的绕着弯跟他解释我想报个复习班,没想到他一口就答应了,只是嘱咐我:“你自己注意点安全,我会让人给你安排安保的事,缴费的时候刷我的卡就行,我也好知道刷卡的单位。”
我有点感激涕零了,他在电话那头低低的笑了,打趣的问我:“你怎么都感动哭了?”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很难过,还不如他像之前那样在我跟前,收拾我一顿,都比他这样跟我说话要好。
“好了,”他为了活跃气氛,口气故作轻松的问我:“我在中环,你有什么想买的东西,要我捎给你?”
我吸了吸鼻子,告诉他:“你帮我带一份Sakesan的asahi白朱古力雪糕吧。”
电话那头他大概在跟席祁说着什么事,里面窸窸窣窣说了一会儿,他再听电话的时候跟我商议:“那个带不回去,换一个吧。”
我原本也没打算他会买给我,愧疚的说:“我骗你的,你别买了。”
我记得席祁跟我说过他从香港回来还有手术,便劝他:“你注意身体好好休息,快点回来就行。”
他低低的应了一声,那边可能散会了,环境变得有些嘈杂,我们便挂断了电话。
我挑了合适的课程报了班,刷了江以宁的卡,办完的时候遇到市中心下班晚高峰,整条大街都是写字楼里流淌出来的人,公交一辆一辆堵得结实,老徐那样厉害的车技都是白搭,插翅难逃。
我决定错过高峰期再回去,便让老徐随便捡没人的小路开,等老徐好不容易岔进了一条小路,我一眼便瞅见路边一家西班牙的咖啡馆。
凌霄花掩映着涂鸦的门牌,很有一种见到老地方的似曾相识感,于是我叫老徐停了车,钻进咖啡馆里面给自己点了一杯Flat White和一块海岩芝士,给老余点了杯红茶。
前台的小服务员一看就是周围大学来兼职的大学生,冲着我露出一排小牙,高兴的说:“女士,我家后花园冲着海,您可以到那里坐,先看看落日,餐品好了我们给您送过去。”
我挺喜欢看海边落日的,回头一看老余,正瞧着他欲言又止的,但他终究没说话,拿着红茶回车上等我去了。
我知道老徐想劝我少喝咖啡,我不喝咖啡很久了,江以宁身边的人都知道,主要是我有头痛的毛病,喝咖啡容易犯病。
这家院子后院很特别,木头搭建的平台,下面是一整个花园,花园衔接着木栈道,木栈道外便是海。这个点已经是饭点,很少有人在此喝咖啡,只留我一个人欣赏这海上的黄昏极美,海上还有星星点点白帆,点缀在一片金光中。
我突然就觉得这里的环境极其熟悉,就好像曾经来过这里一样,像是在梦里梦到过这个地方,但总觉得梦里我坐在这个地方吃的是碳烤肘子,而不是咖啡。
小服务员过来把咖啡喝蛋糕搁下,冲我微笑:“您的餐齐了。”
我问她:“你来这家店多久了?”
她回答的很快:“一年零一个月。”
我“哦”了一声又问她:“这家咖啡屋是新开的吗?”
她有些惊讶,然后告诉我:“听老板说,我们这家店在这条街上经营了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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