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张嘉喃喃自语地道着歉，他手心里都是汗，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却感觉到了被很多人赤棵凝视的羞愧。
手机忽然闪了一下，有人打电话进来，他看着界面上的名字迟疑起来，是陆天琳打过来的。
他在愧疚中不由得想到那时候陆天琳找上他时候说秦白的那些话……秦白真的会在人生地不熟的华沙避开周教授和别人亲亲我我吗？张嘉怀疑起了好友当初所说的事情的真实性。
他不愿意相信自己被好友利用了，那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曾经以为是天使一样的人。
可现在到底谁是天使、谁是恶魔呢？他分不清了……他知道自己也有错，只是无论是被利用的感觉、还是狼狈为奸的羞耻感都让他很不想这个时候面对陆天琳。
电话被挂断了……另一边脸色憔悴的青年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冰冷女声嘴角浮起了冷笑。
“连你也不肯帮我了……”他喃喃了一句缓缓站起身看向了窗外，有那么一刻的恍惚，让他觉得一切都是模糊的……不过他习惯了，他最近每天总会有那么一段时间是看不见的，平常的视力也不如从前那么好了。
都是因为那个人……全部都是那个人，现在一切都毁了，而且所有人都讨厌他……
比赛之前一个月陆天琳被诊断出了角膜病变，虽然联系到了捐献者，但是手术的风险很大，不确定能成功，这件事他谁都没有告诉，连自己父母都没有，他拼了所有想拿到冠军……因为那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后的荣誉了，这个冠军他必须拿到，否则以后失去了视力，他可能就什么都没有了，不是没有瞎子做钢琴家，但是他本来是能看见的，失去了视力等于一切要从头再来，那实在是太难了……
如果能顺利拿到冠军，手术也成功的话当然是最好的了。
可现在理想破碎了，网上无休止的谣言传遍了世界，所有人都讨厌他，甚至连角膜的捐献者知道配型是他都终止了捐献。
他的人生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他本来充满光的人生被灰暗淹没了，这一切都是因为秦白……周云深居然还那么喜欢秦白……因为我不如他那样会假装弱小吗？一个除了博取别人同情心之外什么都不会的人，为什么大家都会喜欢他脆弱不堪的样子？那不过是个虚伪恶心的垃圾……一个垃圾……
陆天琳握紧了拳头，眼里的恨几乎要溢出来，不过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变得冰冷又平静，走出医院前他戴上了帽子，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病，他不想像某些人那样假装脆弱，也不想有人觉得这是他的报应。
该有报应的，是那个拿走了他一切的那个人。
……
“云深……”秦白披着毛茸茸的毯子在沙发里哼唧了一声，本来在整理行李的周云深立刻抬起了头，目光紧紧盯在青年身上。
短短几天时间里情绪好像就不再受之前网暴影响的某人，又专注地玩起手机里新下载的脑残小游戏，现在不知道是哪里不舒服了，边盯着手机边裹着毯子在沙发上蹭来蹭去，越来越像个猫了，感冒了以后闷闷的声音也像。
“后背痒……”
周大教授眼睛里略过了点无奈，走过去抱着自己家“小猫”扒开毯子帮忙撸了撸“毛”。
“还痒吗？”
秦白缩在对方温暖的怀抱里眯了眯眼睛，轻轻点了下头，周云深亲了他一下，坐下把他抱到了自己腿上继续帮忙抚着后背。
青年把手机垂在了一边，恋恋不舍地把头塞在周云深的颈边嗅着味道，因为这次的事情，唤醒程度已经达到百分之九十八了，马上就要完成唤醒了，然后他就要去下一个世界……
说实话……秦白有点舍不得。
加西虽然现实世界都对他也很好，但是不会像在这个世界这样，有那么多的时间和他腻在一起，就算都在家里，加西总是要处理军务的，他也老是要整理研究数据，他们都很忙……这种家常的感觉很难得……
要是永远都能这样就好了……
周云深帮着抚背没有一会儿，就听见趴在自己怀里的人发出了细微的鼾声……好像睡着了，他嘴角露出了点微笑，又轻轻拍了秦白的背一会儿，哄着“小猫”睡熟了，才把人缓缓放到了沙发上，重新裹好了毯子。
周云深又整理起了行李，他们这几天一直逗留在华沙，现在秦白身体好多了，差不多可以回国了，这学期很快就会结束，他真的很想尽快带小家伙回祖宅去，他易碎的小家伙他只想一个人拥有，他不想再让别人看见他，触碰他，伤害他了，外面的世界不适合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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