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聪和谢羽两人住同一个小区，结伴一起来了。
谢羽化了妆，戴了美瞳，长长的头发烫了大波浪，走过时，飘过一阵淡淡的香气。
“小羽同学，今天弄这么漂亮，来我这里，浪费了啊！”董理调侃，想转移王湘的关注点。
王湘跟董理同年，都是40岁，周聪38岁，谢羽最小，32岁。她们几个都当她小妹妹，喊她小羽。小羽甩甩头发，抛了一个媚眼，说是啊，我也觉得浪费了啊，我走了啊，找帅哥去了啊！哈哈哈哈哈哈，然后往沙发上一躺。
她是单身。被迫单身。爱过，婚过。在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发现老公出轨了。小三居然是楼下理发店的洗头妹。那个洗头妹长得并不漂亮，但是很会撒娇。在给男人洗头的时候，总是会用手指传达一些隐秘信息。老公痛哭流涕，跪着给她道歉，说是一时鬼迷心窍，受不了诱惑。求她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给他一个机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我肚子里怀着孩子，一天要呕吐个几十回，夜夜睡不安稳，别人怀孕都是像气球一样膨胀，我呢，怀孕三个月，倒还瘦了6斤。你呢？有关心过吗？心疼过吗？你在外面跟别的女人鬼混！
老公无言以对。公公婆婆来劝，没有用，父母姐姐来劝，没有用。谢羽铁了心要离婚。从民政局办完手续出来的当天，就去医院做了流产手术。孩子，对不起，既然我没有能力给你一个幸福的家，那么我更加没有资格让你来到世上受苦。对不起对不起。
手术台上，谢羽嚎啕大哭。医生们都不忍心了，劝她再想想。可她坚持要做掉。不能再等了，孩子再大一点，就会动了。就会用小手小脚跟她互动了，那时，她还怎么忍心？
谢羽第一次跟她们说这段故事的时候，她们三个都哭了。可谢羽没有哭。她还笑。她说，单身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担心老公睡在谁的床上。但是，当江冬冬背着书包回家，甜甜地喊董理“老妈”的时候，她总是会红了眼圈。如果她那天改变主意，孩子也该有六岁了，该准备上小学了。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董理很心疼谢羽。经常会邀她来家里坐坐，其实就是想做点好的，给她补补身子。单身女子也很少做饭，做一个人的饭总是无趣的，所以，谢羽经常都是在外面随便吃一点对付。
王湘并没有转移关注点。在大家喝茶磕瓜子的时候，她给董理发了一条信息，“说吧发展到哪一步了？”
董理看到信息，差点笑出声来。这个，真的就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啊，有这个精神，当什么小学老师啊，浪费了啊，要去做科研啊，当侦探也是极好的啊！
董理偏不回信息。让她急去！
说到底，这个是个人隐私对吧！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没有权利事事过问吧？而且，要董理怎么说。董理说不出口。
语言说不出的话，身体可以做到。那天嘴唇都好像肿了。也好像因为控制用光了全身力气。吃完小蛋糕和牛油菠萝包后，董理就回家了。坚决不要羊旭送。
这是一段必须要自己走的路。自己走来的，还是要自己走回去。高跟鞋磨得脚很痛，痛也走，坚决不打车。半个小时的路程，董理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一个人走路，才能思考。
思考羊旭问的那个问题。
你爱我吗？你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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