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还原

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林曦向声源处走近……入目的景象让她整个人都剧烈的颤抖起来。程桉腥红着眼，目光里不复之前的温柔，满是滔天的恨意，原本在她看来修长好看的手正掐着自己的脖子，好听的声音也蒙上了一层幽暗，“林曦，如果没有你，这一切都不会出现，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闯入我的生活？”林曦感受到梦境中的她深深的无助以及对此刻的程桉的心疼，她的身子被抵在楼梯扶手处，上半身已经是悬在空中的状态，全靠此刻紧紧抓着护栏的双手，稍有不慎便会跌落下楼。

林曦不敢发出声响，生怕惊扰了对面的两人，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尽管知道两人也许都看不见听不见也摸不着自己，但她还是害怕。不知是眼前这幕对林曦的冲击太大还是受了梦里头自己此刻心情的影响，林曦的视线变得越发模糊，等自己反应过来伸手一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被掐着的林曦因为呼吸不畅发出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但是不管是程桉还是自己都辨认出来了那些字眼，“桉…桉哥哥…对…不…起…”林曦并未因此刻少年的暴怒而感到害怕，反倒是满心心疼，仿佛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处境，松开抓着护栏的手，渐渐抚上程桉的脸试图安抚少年的情绪。

程桉怔愣了一会儿，目光有着明显的松动，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掐着林曦脖子的手渐渐使力，指尖却泛着不合时宜的颤抖，狠戾的声音响起，“对不起，林曦，我问你，对不起有何用？你能用这三个字将我父母还来吗？”语气中那无限的悲戚将旁观的林曦的心灼伤地过分，泛着尖锐的疼。

被自己掐着的女孩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大概是自己太用力了，女孩已经无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字，只能发出一些嘶哑的断断续续的音节。程桉的目光有些闪躲，突然失去父母的打击让他把怒火都发泄在这个试图安慰自己的女孩身上，就算…明明她正在和自己经历同样的伤痛。

突然，程桉感觉自己手指上落了一丝滚烫，烧的他的心都泛疼，呼吸都跟着变得无措了起来。林曦感觉掐着自己的力道一松，毫无防备的失了支柱的她就这样落了下去，连句惊呼都来不及发出，脑海中只剩下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手指艰难地动了动，似乎摸到了某种粘腻的液体，还没来得及细想，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程桉眼睁睁地看着女孩从自己眼前掉落，下意识伸出的手只来得及触摸女孩的衣尾。程桉将近三步并作一步的下了楼，看见的是女孩安静的倒在血泊之中，白色的衣服染上鲜血后变得无比艳丽，刺入程桉的眼睛，也深深刺入程桉的脑海。

程桉强制住自己手指的颤抖，拨通120求救……

跪坐在林曦身旁，程桉的呼吸变得格外的轻，极度压抑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嘶哑，“小…小曦，”说话声音的颤抖泄露了此刻男生心中的害怕，“坚持住，小曦。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坚持住。”

林曦微微睁大了自己的双眼，自己记忆的缺失就是因为这次事故吗？不一会儿，救护车的声音便传入两人的耳中。程桉已经跟着救护车去往医院，林曦跟到门口，凉风袭来，周身所有景色都变得模糊，这个场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裂，林曦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只觉得刺骨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