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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好热闹,梅枝上覆盖着浅浅的雪,散发出清冷的幽香。到处都挂着火红的灯笼,洋溢着新春的喜气。星错正指挥着几个人往院子里般东西。

“你们这是要干嘛呀?”佩芷站在门口笑道。

众人齐刷刷地回头,轩颉几人一下子就成为了视线的中心。

红蕊挑眉嗔道:“哟,你还知道回来啊?”

佩芷看着这个多年老友,笑道:“你在这呢,我怎么舍得不回来。”

“滚。”

佩芷扭捏道:“你好无情,你好无义!”

红蕊给他翻了个白眼,略过他的时候扫了无迹一眼。就一眼,她就看出来了这是老狐狸的克星。

“楼主,你没事吧?这一路还安好?”红蕊关心道。

佩芷不满了:“你有没有长眼睛啊?他屁事没有,受伤的是我好不啦。”

红蕊斜着眼睛看他,冷冷地道:“你受伤不是正常吗?”

佩芷西子捧心般皱着眉,委屈地撇下眼角:“无迹,快来扶着为师,为师受伤了。”

无迹站在原地,面无表情道:“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佩芷:“我心痛。”

无迹:“不会死就好。”

佩芷:“......”

红蕊转头,欣赏地看着无迹道:“小和尚,我喜欢你。”

无迹:“啊?”

佩芷:“啊?”

佩芷快步走到无迹身边,两只腿轮得跟旋风似的,也不见他皱下眉,看来是好得差不多了。

他警惕地看着红蕊,道:“他是我的人,你不能喜欢他。”

红蕊笑道:“你的人?那也就是红楼的人了。既然是红楼的人,我就管得着。”又转眸对无迹嘱托道:“小和尚,我给你说,你这个师父可不是个东西,要是他欺负你了,你就跟红蕊姐说,姐保证帮你。”

佩芷心想:“我哪敢欺负他啊,供着还来不及呢?”

红蕊还没结束:“他以前啊......”

佩芷突然喝道:“够了啊,在我徒弟面前给我留点面子行不?”

红蕊:“你有那东西吗?”

“好啦好啦,你们快来吃饭吧。”星错在不远处喊道。

有吃的,甄筠哪还用她招呼,进门见了面就拉着轩颉上去了。

院子里摆了几张大圆桌,中间是一个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锅,周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式。红楼八艳围了一张桌子,红蕊,佩芷,轩颉,甄筠,无迹,还有小爱围了一张桌子。

“哇!吃火锅诶!轩颉你在天云没吃过这个吧?”

轩颉点头。

“那你今天多吃点。你们这些人懂不懂规矩啊?楼主都还来没,怎么能先开吃呢?”甄筠冲星错几人叫道。

星错看着这个在红楼白吃白喝的人,讥讽道:“我们红楼吃年夜饭,你来干什么?”

甄筠笑嘻嘻地站到轩颉身边,笑道:“我是你楼主的二哥,怎么不能来了?”

轩颉笑看着甄筠和星错斗嘴,往甄筠碗里夹着他喜欢吃的菜,浅笑道:“二哥,快吃吧。”

甄筠听轩颉的话,蔑视的看了星错一眼,乖乖坐下,往轩颉的腕里夹了一个香脆甜糯的南瓜饼。轩颉却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轻声道:“我自己来就好了。”

甄筠看着轩颉耳后的绯红,憋着笑道:“好。你别客气啊,随便吃。”

星错皱着眉瞅着她的新楼主,心惊肉跳了一下。明明离开的时候还是一个冷若冰霜的高冷楼主,怎么回来的时候就变了一个人了呢。

这时,红蕊站了起来,举杯朝众人说道:“今天是除夕夜,是团圆的日子,也是辞旧迎新的日子。在这里,我祝咱们红楼犹如青山屹立万年不倒,也祝我们红楼的每一个人都活得开心,自在。干杯!”

众人纷纷站了起来,衣袂翻飞,花团锦簇,齐声道:“干杯!”

红蕊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略带酸涩道:“这第二杯,我们一起祝皆茹生日快乐。皆茹,今天是你的十八岁生辰,你以后还会过二十八岁、三十八岁、八十八岁的生辰。你放心,只要我们还没有死,就一定会陪你过完余生的每一个诞辰。”

皆茹感激道:“谢谢你,红蕊姐,谢谢......大家。”

星错笑道:“皆茹,我都有点羡慕你了。”

皆茹凝眉:“怎么?”

星错撇撇嘴道:“红蕊姐可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对我说过话。”

红蕊嗔道:“小丫头你是不是皮又痒痒了。”

星错忙道:“不敢不敢。”然后又把杯沿在皆茹的杯沿上碰了一下,笑道:“你现在可是江湖第一神医吴姜雪的徒弟,要是不能长命百岁,那丢的可就不是你一个人的脸了。”

星错这个人,总是可以把关心人的话绕着弯地变了个味,皆茹有些宠溺地看着星错,笑道:“知道啦。”

皆茹咧着嘴笑得很开心,脸上的病态也消失了许多,多了一点浅浅的红晕。

甄筠碰了碰过来倒酒的星错的手拐子,悄声问道:“怎么回事啊?”

星错偏头,正欲告诉甄筠,就见轩颉默默地也把脑子凑了过来。她干脆端了跟凳子坐在两人的中间。

原来那日冰儿掳走秋临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她第一眼看到秋临时,就注意到了他腰间的玉佩。因为思颦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她又突然想起了经常落在思颦窗户上的那只白鸽,福至心灵,一下子就脑补出了一个才子佳人的话本传奇。

而当时冰儿急着要让这对鸳鸯相认,竟把吴姜雪的嘱托忘在了脑后,在向秋临说明了情况之后,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了颍山村。

果然秋临就是那只白鸽的主人。

这是一个古老而浪漫的故事。有一次小白鸽不小心被人射伤了脚,落在了颍山村,被善良的思颦所救。后来小白鸽回家后带来了他主人的感谢信,而思颦闲来无事又回了一封信。有才华的人总是相互吸引的,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信友。但有没有别的什么心思,冰儿从思颦每次收到信时的小表情也猜出了一二。

“你们都不知道,当时那画面,简直是鸳鸯交颈,催人泪下啊。”星错感叹道,眼里都是被爱情闪瞎的泪花。

直到吴姜雪和叶秋从田里回来,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些不知从哪儿来的人,站满了他的家。而他宝贝女儿的手还被一个陌生男人牵在手里,当下就恨不得提起锄头砍断那只充满感情色彩的手臂。

幸好叶秋还维持了一点理智,及时拉住了他丈夫,才没酿成惨绝人寰的血案。

而在吴姜雪进入屋子的那一刻,冰儿猛然想起了什么,扑通跪了下去,大喊道:“吴叔,我对不起你!”声泪俱下。

而星错从这满屋子的药草和他那个姓氏,早已推断出了一二,怎么能放过这大好时机呢?

可吴姜雪听了星错感情充沛的苦求后,只是冷漠地回绝了她:“对不起,我已经退隐很多年,不给人看病了。”

冰儿之前一直以为皆茹是天生性子冷,不爱跟人说话,每次去红楼也只是简单打个招呼。现在才知道,她有这么严重的病。

虽然看起来她们不像是一类人,可不得不承认,红楼的的确确帮过冰儿很多次,而且她和红楼的人都很玩得来,也许这就是别人常说的臭气相投吧。可是另一方面,吴叔是她的长辈,她还答应过要替他保密的。虽然没保住,可她是个有原则的人。

在反复斟酌与内心艰苦斗争后,冰儿笑了:“吴叔,你是退隐了,可你并没有不给人看病啊。颍山村的男女老少哪个生病了不是找的你。而且,医者仁心,你不能见死不救的。”

听到“见死不救”几个字的时候,吴姜雪的眉心倏皱,眼角跳了跳,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冰儿见吴叔不为所动,继续道:“而且你这次救的可不是别人,是你的徒弟哦。”

自己怎么突然多了个徒弟了?吴姜雪皱眉道:“我哪来的徒弟?”

冰儿见到了机会,连忙道:“您久不出江湖,不了解江湖现在的情况。您这次要救的人可是红楼八艳之一,鼎鼎有名的东亭第一神医皆茹。”

听到“红楼”两个字的时候,叶秋的眉心又皱了皱,手指往手心收了收,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嘴角张开,什么也没说。

冰儿把这夫妻俩不自然的神色都收入了眼里,心想:“他两个怎么回事啊?”可她不及细想,继续道:“要是她因为您不肯相救而死,以后传到江湖里,知道的人说您坚持本心,超然物外。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害怕她本事超过了您而不肯相救呢。”

吴姜雪勾勾嘴角,笑道:“臭丫头,在我面前玩激将法,你还嫩了点。”

冰儿摆出一副十分真诚的样子,道:“我是认真的,叔。您想想,您一身本事,真的就甘心后继无人,留着陪您在黄土里作伴吗?而且,我觉得这天底下,除了皆茹,没有人配做您的徒弟了。”

吴姜雪似乎有所心动,手指不停地在杯沿上转圈圈,抿着唇,低头想着什么。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叶秋突然开口了,声音略有些颤抖,她问星错:“姑娘,你是红楼的人?”

“嗯。”星错点点头。

“你们楼主还好吗?”

星错一愣:“不知您问的是哪位楼主?”

叶秋有些惶恐:“怎么?红楼有几位楼主吗?”

星错忙道:“我们花楼主已传位给了现任楼主苏轩颉。”

吴姜雪和叶秋听到轩颉的名字时,都微微一愣,叶秋笑道:“他也是个好孩子,不过我以为她会传位给甄筠那小子的,毕竟,他是......”后面的话,叶秋没有再说。

星错虽然疑惑,但也不方便问。只道:“夫人您认识我们楼主?”

叶秋笑道:“认识,我们还是少年时的朋友呢。你可知道你们楼主退位后去了哪里?”

星错现在指望着吴姜雪给皆茹救命呢,自然是有问必答,将花娘和谢蘅的事抖落了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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