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志蔫头耷脑,大气不敢出一口。
陈大叔渐渐平静下来,狰狞之色从脸上退去,道:“三天之后必须重新开业,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肯定没问题。”
凌云志立即露出喜色,道:“什么办法?”
平静下来的陈大叔,是那样的和蔼可亲,孱弱可怜,说出的话却句句阴狠,字字歹毒。
他道:“你明天就带着伙计们找到两个该死的小破孩儿,哄到家里盛情款待。把他们灌醉之后,你一人给喂一包老鼠药。”
凌云志被吓了一跳,他当初害怕萧崇和殷茏本事不济被邪祟所杀,动过野外偷偷埋尸的心思。但埋尸和亲自杀人毕竟是两码事。
曾经当无赖的时候,也没想过把谁活活弄死。主厨知晓孩儿参的秘密后,他动了灭口的心思,最后却没敢动手,只让几个小伙计把人使劲打了一顿,扣下一部分薪酬。
凌云志缩着粗短的脖子,结结巴巴道:“爹、爹、爹啊!咱家的老鼠药可能是、是、是假的,粮仓里的耗子还是整天乱窜。”
陈大叔道:“你不会重新买两包?”
“把、把、把人毒死之后呢?”
“找到收着老东西的物件,扔到火里烧了。两具尸体给我带来,正好做肥料。反正是外地人,说不定是离家出走的呢。死就死了,不会有人找到咱们头上。”
陈大叔完全是满不在乎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说的不是两条人命,而是两只微不足道的小蚂蚱。
好和蔼可亲的一张脸,好一副冷硬如铁的心肠。
凌云志紧张地咽了口吐沫。
陈大叔看了看他,为防凌云志胆小坏事,动了利诱的心思,道:“半年了,咱们家白花花的银子只出不进,你算算损失了多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要怪就怪两个小破孩儿挡人财路自己找死,不是咱们的错。”
凌云志想想损失的银子,顿时感觉心肝脾肺一起抽筋儿似的疼,这一疼,不知不觉中对亲自动手杀人的惧意消退大半,道:“就按你说的做,用老鼠药毒死两个小破孩儿,把老东西给烧了。”
红衣老人在伏魔雕花葫芦中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为萧崇和殷茏担忧起来,眼睛一红,忍不住要破口大骂。
萧崇察觉到葫芦中有一股戾气激荡不休,立即伸手握住,输入一股和缓的灵力。老人感觉到暖如春风般的气息,心胸舒畅,怒意渐消,继续倾听。
凌云志道:“爹啊,我听老东西说他邻居的儿媳生下了死胎,我做了好几天的恶梦,那死胎会不会缠上咱们啊?”
陈大叔有点心虚,硬着头皮道:“你就是瞎担心,我怎么就没做过恶梦?一个死孩子,就是一团臭肉,你怕什么。这事又不是咱们的错,顾客花了钱,咱们只负责把饭菜做的最美味,他们喜欢吃才继续来,咱们拿绳子勒住他们脖子硬拽进来的吗?都是自愿迈进凌风酒楼门槛的。”
凌云志心中一宽,笑道:“是哈,又不是咱们强迫他们来的。”
陈大叔也不知是想安抚凌云志,还是想安抚自己,拔高声音道:“做菜就得加调料,油盐酱醋是调料,孩儿参汤也是调料,盐吃多了还能齁死人呢,不是照样往菜里放。”
凌云志频频点头,竖起大拇指赞道:“爹啊,你真是高明。”
萧崇又气愤,又有几分啼笑皆非之感。
这是一番什么歪理?他是如何做到冠冕堂皇侃侃而谈的?
陈大叔反过来往自己脸上贴金,道:“多少个瘦猴子吃了咱家的饭菜变得膘肥体壮,那些不爱吃饭愁坏了父母的小孩子,跳着脚往凌风酒楼里挤,一个个吃的白白胖胖,没有咱们,那些孩子早挑食把自己挑死了,咱们救人性命做了好事,价钱从来不往上涨,把吃亏当福气,还想怎么着?”
看陈大叔的样子,似乎还有些委屈,将害人扭曲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伟大壮举。萧崇心想:“你既然做了好事,怎么急着毒死我和殷茏灭口啊?真是奇葩的脑袋冒出奇葩的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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