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退,忘了买温度计了,我试一下。”许书弋手伸上来按住了路衬星的头,顺便还轻柔的摸了几下,像是在安抚。
路衬星把嘴咬地紧紧的,没说话。
许书弋靠的时间有点久,路衬星弯着的身子有点别扭,但又不敢动。
可能这是某种玄学的仪式,就跟温度计测体温是一个道理,时间得久一点儿。
不然测不准。
良久,许书弋才慢慢松开了,眉头皱着,像是被什么难住了一样。
路衬星没觉得什么就除了脑子有点昏,其他也都还好。
“怎么了?”路衬星伸手自己摸了摸,“很烫吗?”
“不是,”许书弋摇了摇头,摸了摸路衬星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在想,我碰了这么久,怎么热传递不起作用。”
“......”路衬星愣了一下,估计是发着烧,自己脑子也不好使了,他问,“你是想把我身上的温度传你身上?”
“对啊,不是说温度高的传向温度低的吗?”
路衬星想了想,自己低下头去,额头靠向许书弋的额头,“可能要我来靠一靠。”
路衬星两手抓着椅子两个把手,撑着上半身,额头紧紧地碰在许书弋的额头上。
鼻子呼吸太过于难受,路衬星只好嘴一张一合的呼吸,呼出的热气全都扫在许书弋的脸上。
既热又痒。
许书弋愣了神,放在腿上的双手绷了起来,感觉自己也有点热了。
他嘴张了一点,想要说出话来。
但一对上路衬星难得认真的眼神,一下子把话全给怼回了喉咙底,咕噜了几下都没能再起来。
可能,热传递,就是这样的......
路衬星眨了眨眼,眼睛里闪了点疑惑。
“有吗?”他问。
“嗯,有,特别烫。”许书弋伸手把路衬星脑袋挪开,双手环着路衬星的肩膀,把人哄着进了卫生间,“把澡洗了,吃个药,睡一觉明早就好了。”
“......我衣服。”路衬星按住门框边儿,回头望了一眼。
“我给你放门口。”许书弋将人推进去,然后拉门。
路衬星愣了会儿,在许书弋把门完全关上之前,拽了一把。
眼底是发烧的热红,他看着许书弋,说话的语气是不自觉地乞求,“等我。”
许书弋一愣,差点儿把门给拽坏了。
“好,我就在门口。”
路衬星得到想要的回答,自己乖乖地就将门关了,然后慢慢地脱衣服,然后洗澡。
许书弋急忙从路衬星的衣柜里翻出衣服来,端了椅子放在门口,自己就抱着衣服在门口等着。
刚坐下没多久,寝室门就被打开了,然后是灯。
许书弋眯了眯眼睛,不太适应。
“咦,弋哥你们回了啊!”肖应安率先进来,开门的钥匙都没取下,书包扔桌上就直接过来了,“坐这儿干嘛呢?我们路学霸呢?你拐哪去了?”
“洗澡。”许书弋开口,“陈老师说什么没?”
“没,就发了一堆的藿香正气液让我们不要中暑了,但我一看后面的天气儿,都没有让我中暑的机会了。”肖应安适时从书包里捞出一整盒藿香正气液出来,放到了桌上“哦,对,路学霸手伤着了?”
“陈总还来班上问来着,到底怎么伤的?”
许书弋看向小阳台上已经挂好的校服外套,想了会儿还是没说。
路衬星都没告诉他,眼镜坏了,然后伤了手。
可能眼镜坏这件事,很特别。
仔细想想,刚开学的时候,路衬星才说自己眼镜坏了。这配了才一个多星期,又坏了。
“不知道,没说。”许书弋回过神,然后低下头。
肖应安顿了会儿,也没说话,回了位置,翻了作业出来写。
开学考并不影响各科老师布置作业,该有的全都有。一点儿都不少。
申木成和赵倡也没说话,都拿了作业出来写。
许书弋看了会儿,这么多人了,应该也没什么事了。
于是他站起来,将衣服放在了门口,拿了水杯就出去接水了。
晚自习下课了,学生全都跑回来了,接水的地儿人也多,许书弋排着队等了许久。
终于排到他的时候,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刚接半杯水,旁边最后一人也走了。
声音渐小了,声控灯也自己暗了下去。
水刚好接满,许书弋端着水杯就要往回走,却被从他那个寝室门一路亮过来的灯,唬住了。
只见衣服都套反了的路衬星,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门口,还冒着肖应安几个人的小脑袋。
许书弋心下一跳,他不该出来接水的,
路衬星已经站到许书弋的面前了,眼眶是红的。
不知道是烧的,还是别的其他原因。
路衬星小心翼翼伸了手过去,拽住了许书弋衣服的下摆尾,声音一顿一顿,有点颤,“没......等......”
许书弋觉得自己心口被狠狠地锤了一下,一抽一抽地发着疼。
“错了,”许书弋把水杯直接扔进了直饮水机里,接好的水全撒了,他两只手一上一下地抱住了路衬星,“错了。”
“没......等......”路衬星憋足了气儿,拽着许书弋衣服的手越发的紧。
声音是颤的,是害怕。
身子却是绷得紧,一点儿也不放松,像是在憋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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