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就好了，闭上了眼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睡沉了，就什么也不用想了。
睡醒了，脑子早就睡糊涂了，能记起自己在哪儿就很好了。
......
路衬星昏着脑袋就一路睡，睡得身上酸疼了，才慢慢地爬起来。
跪坐在床中间，路衬星只觉自己脑子有点空。
小小的空间里，窗帘拉满了，这会儿也昏昏暗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路衬星一踩脚，站到了毛毯上，迷糊着眼睛往前挪了一步。碰到了许书弋。
许书弋脸边蹲着一只猫，也瘫着，一动不动。
路衬星也不点灯，也不拉开窗帘，慢慢地蹲了下来，定定地盯了一会儿。
接着他又半跪下来，伸手赶走了那只占着许书弋半边脸的猫，自己将脸凑了过去。
两个人额前的头发丝儿胡乱地碰在一起，互相穿过去一点，没分开。
路衬星说：“谢谢。”
然后他慢慢地缩下来，缩紧了身子，又在许书弋旁边睡着了。
情绪什么时候能好，路衬星从来不知道。
他没有逼自己去强行让情绪好起来过，反正不好，就一直睡，睡到腻了，烦了，终于能够把情绪压在最底下了，那就好了。
-
等到许书弋醒的时候，天都已经完全黑了底。
他侧着头睡的，一睁眼，就是一片黑。
不惊讶，情况之内。
但面前某个人暖暖和和地气息扑在脸上，他才是有点心惊。
这是情况之外的了。
他不知道，路衬星怎么就从那边过来了；这么大的空间，怎么就缩在他旁边了。
许书弋嘴抿得紧，连身子都绷了起来。
他怕。
他怕吵着他同桌了。
他同桌，就这么一个让自己好起来的办法，要是吵着了，就没了。
万一，不好了，他怎么赔......
许书弋提了几口气，慢慢地放缓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呼吸声也低一点儿。
刚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一点他同桌脸上的神情，地毯上一个震动，吓得他一个激灵，闭上了眼睛。
路衬星醒了。
震动的是许书弋的手机，刚好被他压着了。
他反手过去捞起手机，刚看了一眼，要接起来，对方就挂断了。
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手机有光亮，路衬星稍侧了点手机，一点光就打在了许书弋脸上。
路衬星抿了抿嘴，缩着身子，凑过去，像小猫那样蹭了蹭。
松了手机，他又闭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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