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很难睡得深沉,萧惜怀抱着晏宁,竟然有生以来第一次,睡得昏天黑地,不辨日夜。
待他睁开眼睛,已经是黄昏时分,晏宁在一旁,支着头,笑吟吟地注视着他,见他醒来,便凑过来吻他,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
落日昏黄的余音在山际拉出一线红晕,透过窗棂,在萧惜脸上也映上了微微的霞色。
晏宁退后一点点,似是在观察他的神色,脸颊微红,又低头印在他额上,划过脸颊,削尖的下颌,轻轻在他颈间落下一个吻,萧惜看着他,眼神间难得的有点茫然。
像是飘荡在云间,不知今夕何夕。
晏宁爱极了他如今的表情,便凑上来解他的衣带,萧惜眼神渐渐清明,却是不动,任他动作。
晏宁眼睛乱转,道:“你不反抗吗?”
萧惜:“嗯?”他刚刚睡了沉沉的一觉,还带着点鼻音,难得的,像是他这般年纪的一个少年人了。
晏宁手有点颤抖,半晌也没解开,他突然想到,好像每次都是他主动,拼命地把自己往人家手里送,也不知道萧惜到底是想要还是不想要。
他心底惶惶的委屈又涌了上来,他今日本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但又赌气道:“不要就算了。”
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送上门来,他都不会拒绝?
晏宁从榻上坐起来,去寻自己的鞋子。
身后半晌没有声响。
你看,着急的只有你自己,想更亲近一步的也只有你自己,晏宁恨极,似乎又有热意涌上了他的眼眶,他眼睛模糊,连鞋子都看不清,摸了半晌也没摸到。便自暴自弃地放弃了,坐在榻边半晌未动。
他骤然别了家人,心中还是兵荒马乱,一晌好一晌又不好,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胡思乱想。
他一腔孤勇,独自留在塞外,本就是笃定了这少年同他一样心悦着他,可若是不是呢?他会不会成为萧惜的麻烦和累赘?
他向来什么都不会做,锦衣玉食,饭来张口,离开了父亲,离开了柳无双,从此独自生活在已成异国的土地上,一天两天可以,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他要怎样过下去?
现在去追父亲,还来得及吗?
他想过自己会后悔,却未想到会这么快。
萧惜从榻上坐起来,从背后抱住他,嘴唇就停在他耳边,晏宁一抖,整个人都在战栗,血色和泪意一下子涌了上来。
萧惜仿佛犹豫了一瞬,便狠狠地咬上了他的脖子,像独狼终于衔住他的猎物。
晏宁一声哽在喉中,所有的声音便被吞没了。
萧惜的动作是凶狠而粗暴的,恍惚间晏宁像是回到了鲜卑部落的那个晚上,倒在他腿上的酒是热辣毫不留情的。
晏宁神志恍惚,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颠覆的小舟,在深海的巨浪里失去了方向。
痛意和快意一并涌上来。
他死死扣住少年嶙峋的脊背,似乎忘了那风浪和疼痛又是谁人带给他的。
萧惜的吻落在他身上,却又是极温柔的,晏宁干渴地张着嘴,又渴望又胆怯,终于如愿以偿的得到一个湿润的吻。
他在风浪中窒息,又想将自己献祭给他的海神。
萧惜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身下的少年,他明明在害怕,却又这样勇敢。
他已经被撞得七零八落,却又紧紧地绞着他。
他想待他温柔一些,可是身体不受他自己控制。
又想看他意乱情迷,又想看他哭泣。
想让他所有的情绪都是因为他。
他从未这样渴望过得到什么东西,明明就放在触手可及,理智却只得控制自己不能去触碰。
价值连城,不是他可以肖想的。
可是晏宁,可是晏宁像是知道他的渴望,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问他,你不想要吗?
真的不想要吗?
不想试着拥有一下吗?
拉着他的手又像鼓励又似撒娇:来,你试一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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