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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院瞿百和瞿千面色难堪,瞿百手里碰了桃木雕凤盒,凤凰羽翎灌金,宝石做眼,龙涎为指。

不似民间之物,做工像是宫廷的东西。

房疏问一脸寡色的瞿百,“哪里来的?”

“刚刚侍卫在门口拾的……”,瞿百打开锁扣,盒子里一对带血眼球和一封印着血手印的信笺。

眼球布满血丝,透出浓浓血腥味,令人几欲作呕。

祁量一见夺过盒子就要出门扔掉,“他娘的!哪里来的作弄!!”

“拿回来!”,房疏喝止住了他。

祁量斜向上翻了白眼,“我说你理这些恶搞做什么?!”,把盒子递给了房疏。

房疏接过盒子朝竹杖院走去,祁量紧跟,是怕那盒子有什么古怪,有毒或是有□□什么的。

房疏转身对他说:“你下去休息吧,我自己看看这盒子。”,祁量只好不再跟上。

他在宫中看来树了敌。

刚进屋里,只见屋里闪过黑影,房疏全身毛孔竖立,左移一步一手握住门后的风光,使剑脱鞘,寒光乍现。

门砰的一声关上,房疏感觉身后寒气靠近,房疏转身对那人挥去,剑气如虹,冷如霜。黑暗里只听得刀剑相碰的声音,擦出一点火光,倏然,四下安静,仿佛无人。再等房疏意识到对方靠近时,脖子已经触碰到铁器的寒冷了。

“谁!”,房疏手上木盒一掉,准备用手肘袭对方软肋,有以死相搏的架势。

“我!”,霍台令躲过他这偷袭,不料房疏又挥风光,是想把自己脑袋切下来,幸好反应快,弯腰躲过一击。

房疏听得声音,想收回剑已是来不及。

掌上灯,屋里灯光通明,房疏看着手拿一把匕首坐在床榻上,满脸带笑的霍台令,问:“你有病?今天不是你大喜吗?来这里做什么恶作剧?很好玩吗??”

余惊未定,手脚仍有些微颤,房疏坐在桌旁喝了口水镇定了一些。

霍台令对他挥着匕首,“我是来看看这匕首好不好用来的,看来与你那玄铁一拼,也不伤分毫。”

听到这里,房疏由惊转气,“你是不是屎吃多了,撑得慌??!”

“读书人这般粗俗?”,霍台令起身也坐到他身旁,看着是把他吓到了,伸手欲拂他有些苍白的脸,被他一手打开,正眼也不赏赐一个,“哪里知道你这般不经得吓?”

这回是赏了正眼了,还是怒中带恨,“对你这种人说礼还道有个鸟用?你哪来的回哪去!”

“回去也没事,沈一贯都没来,还不如来找小妾。”,说着指着桌上的一个酒壶,“我把合卺酒都带来了,打算和你共饮几杯呢。”,一旁还有两个以线相连的杯子。

“不是该回去和简蕙莲喝吗?别来消遣我!”,房疏扶额,他真的是拿这个人一点办法没有。

霍台令心情丝毫不受影响,说话略带撒娇,如果房疏没有听错,那确实是撒娇,“不想和她喝,我今儿还要这里过夜,我那里太吵了。”

房疏深呼吸一口,“胡闹什么,你的大喜,新郎都不在!”,说着便起身拉起他手臂要将他拖出去。“你快滚回去!”

“我不!”,两人扭拉在一块,谁也按不动谁,拉扯之间霍台令踢中刚刚掉在地上的桃木盒,这一踢就将没有刚刚摔松动的盒子踢开了,两颗血淋淋的眼球就滚了出来,机敏如霍台令,瞬间嗅得了血腥味,两人都不动了。

霍台令扳开他揪着衣襟的手,问:“这是什么?哪里来的?”,他蹲下身查看木盒,发现里面一封带血信,他捡起信放又坐回桌旁,拿过烛台靠近。

“我还以为是你送来的呢.......”

霍台令抬头看他一副假意轻松的模样,“很好笑?”,他就着匕首划开火漆,取出里面的信,房疏连忙凑上来看。

“房姓贼子,尔与都人之子结为狼狈欲害东宫,其兄畏其首,进忠断其根。使都人之子其心膨胀,公然冒犯......他日,贼子必如残眼,不得善见,不得善终!以此为誓!!”

没有署名,通篇开骂,字也写得扭七八拐,房疏是好气又好笑,“不用留名都知道谁干的了!”

“这个无脑娘们!估计是真恨你入骨了!”,霍台令表情却严肃起来,“这郑贵妃可是个疯子,侍宠而娇,天不怕地怕,就怕儿子当不了太子。这对眼睛还不知道是哪个可怜虫的。”

“她不是你的姘头吗?怎么你的姘头好像都与我有仇?”,房疏语气又苦又酸,坐在一旁叹气。

霍台令看他一眼,嗤笑一声,“你可别乱说,那老妖婆我可惹不起,而且让别人听了去,我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千万种死法,唯独没有想过冤死。”

强装自然,房疏问:“那你和她什么关系?眉来眼去的!”

“既然你酸了巴唧的问了,我就好心回答一下。现在百官大半都全力支持朱常洛,还有部分不表态的就是他们拉拢的目标,她是想拉拢我帮他们争太子位,还以巨利相诱,说什么等他们朱常洵登基了,让我做个左都督。不过嘛……我还真觉得那老妖婆想睡我。”

“你哪里来的自信?那你答应了?帮他们?”

“我说我考虑考虑,先拖他们一阵子,我谁也不想帮,朱常洵朱常洛那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让人讨厌,要不是生在皇家,哪里去担粪估计都没有人要!”

听了这句,房疏悬着的心才有些松了下来,“以现在百官的架势,立朱常洵为太子是不太可能的,皇上能做的也只能是拖着,可也是拖不久的,这几天每天都有好几本催立太子的奏折。”

“那你这么说,这太子位迟早就是朱常洛的了,朱常洵是明目张胆的让人讨厌,朱常洛装得温儒,才是一肚子坏水!”。

房疏也很不喜欢他们,却只能叹口气,“权力之下是皑皑白骨,这些万人之上的人哪能单纯的善良,能以江山社稷为重便是万福了。”

“可是,因为你,还得罪了那大皇子殿下,你说我该怎么办?”,霍台令故作害怕,想扑到房疏怀里。

房疏推开他靠近的身体,“还有你怕的东西?说话正常点,搞得我心里毛毛的,你怎么得罪他了?”

霍台令笑说:“我说房疏你是我的人,让他别再肖想!”

“你怎么知道他肖想!”,房疏瞪了他一眼,“你可别乱说,我是他老师,他敬重我是应该的。”

霍台令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摊开赫然是房疏自己画像,看得他脸红一阵白一阵,“你哪里来的?”

“那位殿下思春画的呗,被我给缴了,指不定多恨我,说不定想方设法阴我。有可能在他宫中扎我小人呢!”

“说来好笑,我得罪了朱常洵,你开罪了朱常洛,真成了难兄难弟了。”

霍台令趁他降低了防备,一把搂住他,“不是难兄难弟,是患难夫妻。”

房疏红了脸,“谁与你是夫妻!不要在这里耍你的流氓力气,我挣不过你!”

“你这防卫太差了些,若那老妖婆真找几个高手取你小命,还是不易如反掌,为了保证你安全,今晚我就睡你这里了。”

他说的,房疏不是没有考量。可看他眼里,就知道他脑子里全是那档子事儿,保护他是附加,陪他快活才是正事。

“你睡隔壁吧!我让婶子给你铺上。”

霍台令两步上前挡住门,“别……我就要挨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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