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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尔良后,房疏找到了南金姬,她正在给霍台令煎药,房疏有些后悔,后悔给了她自由身,后悔收留了她,后悔让她照顾霍台令。

他被那袅袅升起的烟呛到,忍不住咳了两声。

南金姬闻声,一抬头便看到心心念念的人,眼里的寂寥瞬间含满了春风,她忙着起身,脸上都是笑意。

房疏一看,这刚刚打好的腹稿又乱做一团,暂时也有些理不出头绪了。

南金姬怕房疏听不懂,发音比较慢,用朝鲜语问:“回来了?”

房疏点了点头,看着她脸侧被烟灰画画了脸。

房疏的脸被小西行长划伤了,左脸颊有一条比较深的口子,现在被布敷着,已无大碍,只是可能会留下疤。

房疏对她说:“辛苦了……你一个女子,不应该待在这里,不好,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我给你寻个人家。”

他朝鲜语说得不好,说的很慢,南金姬还是听懂了。

南金姬笑了笑,眼睛却红了,她知道这对自己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可又有些不甘心,叹了口气,问:“我就做个婢女,也不能留在大人身旁吗?”

房疏摇了摇头,“跟着我不好,我是不祥之人,会招灾祸。”

“尔良可以,我也可以……”

“尔良与我是家人,你不是。”,若再心软下去,就真是斩不断理还乱了。

南金姬眼角擒泪,只说了一句:“大人的心上人……也不是好人。”

房疏扶了额头,这可起了个大误会了。

之前南金姬问过自己那银链去了哪里,自己莫名有些心虚,就是说赠了特殊之人,当时也没有想到这两人有碰头的机会,救霍台令的时候就只想着救他命,哪里顾及到这般多。

罢了,误会了也好,让她知难而退,毕竟龙阳之好在两个异性之间就像巨大沟壑,永远也跨不过的。

南金姬又面无表情地认真煎药,在房疏转身时说:“你的心上人并不喜欢你……”

房疏也留了一句:“无妨……”

霍台令自从听了房疏回来的声音,就一直留心周围动静,等到天黑却也不见人,也不顾伤口疼痛准备起身转悠,还没有出门就看到暗影处越来越近的银白色的身影,又马上缩躺回床上。

听着脚步越来越近,走到了床前,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打量自己,霍台令不知何起的紧张。

刚刚去了刘大刀帐里,离帐几步远时还能听得到刘大刀抢天震地的呼噜声,一进帐,刘大刀猛地起身坐起,提起他的镔铁大刀,一见来人是房疏又松了口气,随即又开骂:”睡得正香呢!我的小少爷!!哪股邪风又把您吹来了??“,房疏找他多半也没有什么好事儿。

房疏也有些无奈,”哪里想到您这般警觉?哎,我只想找个地儿坐坐罢了“,他现在有些心事儿,也不想去找尔良,尔良是个操心命,怕他太担心。

这已经是初冬天气,夜里犹其冷,不过刘大刀身体壮实,以往这个温度让他穿汗衫也能睡得着,现在不行了,还得搭一床薄被都有些冷,这心里有些责怪房疏败了他的采阳兴致,现在阳气不足,连寒都御不了了。

刘大刀说:”你来我这里坐什么,我这采不了阳,可也不采阴,少爷啊,哪里热乎哪里待着去吧“

房疏听得他采阴采阳的,心里就怪异难当。

”哎,行吧,刘大人好生歇着吧。“,这里都找不到能静静坐着想想事情的地方。

刘大刀觉得方才的探花有些奇怪,可也懒得去想,他可真是困了两天了,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人。

不得已,他只得回自己帐里,看着霍台令安静躺在只有半膝高的榻上,面容谦和,半点没有平时的咄咄之势,他蹲下身,为了不让身上盔甲弄出声响,轻轻解了盔甲,蹑手蹑脚放在一旁,初冬的冷空气钻了空子就透过房疏几件薄衫往他皮肤里沁,不自觉打了个抖。

霍台令听他叹了口气,又起身想走,也装不住睡了,拉着他的手。

”房小妾,回来这么久才来看我,刚一看,又要上哪里去?“,霍台令假装打了个才睡醒的哈欠。

房疏心想:”这脚步已经放得够轻了,怎么还是吵到了人?“

”怕叨扰你了。“,房疏挣脱了他的手。

”怎么又这般疏远了?真是人如其名......“,霍台令低头沉思了片刻,”莫不是房小妾吃味了?是不是回来时看着我和那女了太亲昵了些?你若真的不舒服,那我也不理她就是了。“

房疏蹙眉,”还望霍大人自重些!战苦女子勿戏弄!“

霍台令没料到房疏真生气了,刚刚耐着性子的心境也被房疏毁了彻底,”呵呵......“,霍台令也面无表情,”我奔波了这般久,受了重伤,为了哪般?功名利禄?留芳百世?我还真不在乎,战苦女子不应该用她们唯一有价值的东西犒赏一下?呵呵.......也是,我为了房大人受的伤,那房大人是不是应该亲自来犒赏一下?!“

霍台令的声音不小,应该说他是故意吼得大声,怕是外面的士兵都听了去。

房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果然是和霍台令说不了两句就得吵起来,他冷静了思绪,说:“南金姬姑娘,我把她调开了,以后给她寻个好人家。”

这本来也是霍台令想要的结果,心里是有些得意,嘴上还是损道:”那可真是可惜了,那姑娘味道很好啊!“,再配上一副食髓知味的表情,瞬间让房疏怒火中烧。

房疏额头青筋暴起,他俯身凑近霍台令,说得咬牙切齿:”霍台令!你给我适可而止!“

从头到尾,霍台令嘴唇带笑,对于房疏的警告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眼里只有近在咫尺的薄唇,像是鬼使神差一般,霍台令凑上前,蜻蜓点水。

房疏如遭雷击,正在想的事,想说的话都化成烟飘散而去,脑海里像灌满了江河湖水,险些溺毙。

霍台令笑得更烂,看着眼前人瞳孔都缩小了两圈,脸憋得通红,心里不快都消散了。

房疏站直了身体,用手背狠狠擦拭着刚刚霍台令触碰过的地方,”真没有想到,霍大人这般恶劣!“

霍台令像是听不进房疏的话,伸了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这一动作简直是对房疏的二次调戏,让房疏心里又急又气,平时伶牙俐嘴的房疏也结了舌。

“看吧,这男人的味道就是比不上女人的......”

男人的味道就是比不上女人的,这句话里也就“比不上”三个字在房疏本来就空白的脑袋里扎了根。

正当霍台令有些得意间,这唇齿间就遭了重创,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近在咫尺之前显得平静又汹涌的双眼,嘴里尝到了血腥味,牙龈疼痛不已,莫不是门牙被这探花给撞到了,疼得他下意识要后退,才察觉后脑被锢住一时间不能动弹,霍台令莫名害怕起来了。

这还不算完,看来这探花平时的精力也不只是在读书论道,卖弄酸腐上面,霍台令还没有从上一波惊讶中回过神,又来了一波更大的冲击,房疏掰着自己下颌,一条软糯温滑的异物入了口中,四处扫荡。

在京城,霍台令虽花名在外,苟合之事,行的不少,却从不来口舌交流,若是有不识趣的女子讨要,心情好就将女子翻过身,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心情不好就提裤子走人。所以他身旁的女子都习惯了他的秉性,不过是像野兽一样的人罢了。

原来这事儿竟然像短兵相接,有种你死我活之感,不,是同归于尽,都快呼吸不过了。

房疏也难受得很,纸上得来终觉浅,这实践操作起来,完全没有书上说的”神出窍,腿如泥“,自己嘴皮也磕破了,出了血,嘴里全是腥味,偏偏身下人还有些出神,“比不上”三个字陡然放大,他勾住霍台令无处可躲的巧簧,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这一口痛得霍台令流出了生理反应的泪水,他顾不得背后的疼痛,抬起支撑了半天有些酸痛的手臂,猛得推开了房疏。

房疏跌坐在薄被上,这营帐建在沙土之上,空气有些干冷,手下薄被的冰凉也让房疏理智回了笼,用袖口擦拭了嘴角的血。

这次换霍台令面红耳张,房疏笑意盈盈了。

两个男人就像换了个方式单挑罢了,半点没有旖旎的气氛。

房疏心情又是大好,毕竟看情况,自己是赢了,他下床从床底抽出床褥,困意上涌。

霍台令摸了摸自己牙齿,幸好,都还在。

”你这竖子!你是要吃人?!“,霍台令的咆哮,他也不能忍在房疏这里吃了瘪,这一吼方圆八里估计也听到了。

房疏被他震的有些发昏,没有过脑子的来了一句:”有爹生没娘教的东西!你得唤我哥哥!“。

此话一出,霍台令不发声了,他就这么死死地盯着躺在地铺上的房疏。

房疏感受背后炙人的视线,混沌脑子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说错了话了。

“这......”,房疏又坐起身,也不敢看霍台令,”我说错了话,当我出了个虚恭吧!“

刚刚霍台令是起了杀意,薄被下的手握着短匕首,却始终没有提起手,再听得房疏这湿润的一句话,心中禁锢多了的苦楚,突破了闸门,幻化成了庞然大物,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哥哥?......”

房疏万万没有料到霍台令当真唤了自己哥哥,这有些无助的语气,一瞬间将他唤回了多年前,和那声:“绝哥儿”,多少有些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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