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想到此处,忽地一愣,生生顿住脚步。
她怎么知道――此时的修者该如何如何?
“怎么?”
雪萦回也同她一齐停下。
钟毓摇摇头,应付道:“我脑子不大好使了,竟连几日都不大记得清。”
“确是六日,你不曾记错。”
雪道友他信了,且还认真应了。
明月当空,淡淡的亮黄色中,还掺了一分血色。
不详。
钟毓不愧疚,她本就自以为是冷心冷肺之人。
她才不在意呢。
他们自凿了那地宫出来后,便已经拐至学院外围。如今,更是拐了几个弯儿,就顺顺利利地出了学院。
学院外是一座城。
不,应当是这学院在此城内。
钟毓一路瞧着像模像样的客栈、酒馆、民宿,不由得感慨道:
“这天息兽当真不可小觑,竟将这幻阵缔造得如此真切。”
“……”
雪萦回没话说。
?
钟毓奇怪地看过去,见他如此,于是不解其意道:“你这是又怎么了?”
“我亦未曾见过此等幻阵。这……恐怕不是寻常幻境。”
他眉目冷冽,眼尾斜斜飞出,言语间却不如那眼、那眉果断。
这?
“何意?”
钟毓终于觉察出一丝不妙来。
她直觉这之后——
雪道友将有大事儿要说。
而今明月影斑驳,穿透过树杈,竟也在钟毓面上烙下青黑的影子。
粉面桃腮,而那双眼眸,却比之更为清亮。
当她微微抬眼,看向雪萦回时——
雪萦回:“……”
雪萦回:“这幻境,倒像是真的。”
他言简意赅,仿佛在钟毓心湖中投下一个震天响的雷。
钟毓许是同这身边人待得久了。她难得练就了不动声色这一技能,却仍是吓得手一哆嗦。
所以她遇见的江萦回,就是先师本人?
她当日还恬不知耻、颇为不要脸地自作多情了一番,难不成她和先师的缘分,起源于千年之前,就在那冷寂的高台之上?
或还有更早的?
“什么真的、假的?”
钟毓不愿面对。
雪萦回道:“幻境,是真的。”
无怪乎千年之后,先师不大爱与她谈话,大多时候只将她丢给仙长,原是她在不知情的时候便狠狠得罪过先师。
她恨不得应了当日所思所想——
干脆从那明月台上跳下来罢了!
这么说来,识海中的仙长,又是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
钟毓无端回忆起千年之后初见时的场面,识海嗡鸣一声,竟是有些气息不稳了。
她微垂下眼睫,轻声道:“雪道友是何时发现的?”
“自你入幻阵以来,我便似有所感。”他道,“我比之你,似乎早入这幻阵一月有余。”
钟毓瞪他一眼,质问道:“你那时与我会面,似是先问了我两声‘许久不见’?你想说——你当日便起了疑心,于是顺道又试探了我一回?”
瞧瞧罢。
这是什么德性?
钟毓气得恨不得将头上那寻灵蝶钗取下来扎死他!
好看也无用。
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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