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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是能手握住枪身,手中有物,便也不会这般被动,这般不知如何是好。

他应道:“是。”

不过几息,他便又道:“你凑得太近了些。”

似是忍不住了。

这是极为明显的暗示,说是暗示,其实已经算得上是明示了。

就差直说让你离远点儿了。

“你要我去哪?”钟毓横他一眼,端的是美人略有攻击性的眼波横。

“我若是被削死,你可就要背上一身因果。我这辈子要干的大事儿太多啦,你害死我,可就还不清对修界的损失了。”

寂静沉默的空间中,乱流是无声的,雪萦回也是无声的。

只眼前这女子絮絮叨叨地抱怨着,一句话颠三倒四,不知在说些什么。

雪萦回没能与钟毓拉开距离,他微微低下头,才能看见身边姑娘的脸庞。

姑娘许是受不住沉默的。

识海隐隐作痛。

她一路仿若麻痹自己地说着,他便安安静静地听着就是了,这总不会错的。

钟毓见他不搭理自己,恼道:“你们雪域修士可真无趣。”

一棒子打死一群人的事情钟毓常干,她最是会依照传闻看人的。

“你见过多少雪域修士?你同样是扮作雪域修士入境,又何必说我。”

雪萦回不能握住枪身的手抖了抖,往钟毓那送了些纯净的灵气,又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幽蓝色灵力在时空隧道之中不甚明显。

钟毓与雪萦回不同的是,她需要抬起头来,方能窥见这少年是何种神情。

她能清楚地看到他分明的下颚线,冷淡的唇齿,总是不爱言语的那双微沉而锋锐尽显的眼眸。

小话本中的女主角儿,常能够拥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雪萦回是决计跟主角搭不上边的,哪能有他这样的主人公呢?

他这双眼,不会言语。

小小年纪,便不是一副该有的、与年岁相当的模样。

钟毓有些发愁,玩笑道:“我穿着雪域的法衣,便是雪域之人吗?……雪域那地方养人吗?专养冷冰冰的冰人?”

“你看我像吗?”

“不像,不像。”

钟毓见他垂眸又看过来,不由得失笑道。

还是个少年人呢,须得哄着些,免不了要好话与他说尽。

雪萦回这厢颇志得意满,便收回了目光。

钟毓这才觉着好些了。

她估摸着还要在时空隧道里飘上个把时辰,才能够抵达天息境。

换而言之,便是他们还须保持如此尴尬的境地几个时辰。

时空隧道充斥着极多的乱流,传送阵是撕裂屏障的其中一种手段。

上下界、江川至寮山村的传送阵是历经千百年流传下来的,一代更比一代快捷好用,如今从时空境至天息境的传送阵自然比不得它好用。

极为狭隘,灵器守护着的空间也极为狭小。

逼迫得阵中二人手脚相贴,好不暧昧。

钟毓亦觉得分外尴尬。

她太想摆脱这种尴尬了,于是不停地没话找话聊,先前不过是试探。

真的,她不曾欺诈你,不曾说谎。

“你还未说,从黑玉境那取来的黑石有甚用处呢?”

闻此言,雪萦回依旧不答。

“秘境中险象重重,若你与我走散了我揣着这一堆石头干什么呢?”钟毓苦口婆心地劝慰道,“我这些日子的辛苦,岂不是都要白费了!这不但有我的辛苦,还有你的。”

她越说,便越是气恼,深觉不该轻信了他。

从雪域夷光那带出来的法衣,已经损毁了一身,是在那秃鹫崖。

那一身的血迹太多、太杂,已然是穿不了了,她便扔在这秘境某一处犄角旮旯了。

现如今,又损毁一身,是被方才转瞬逼近的时空风暴割下来一大块布料。

可见,秘境之中确实世事难料,你永远不知道,你的法器何时会用尽。

就像方才在时空境,她用来摆阻隔阵的法器便全数留在了那,现如今怕是已经归于尘土、消耗殆尽了。

“你先前与我说,你知晓天息境,可是戏耍我?”

雪萦回生得个高,从上往下俯视钟毓时,便是这样一派不可一世的模样。

许是错觉罢。

毕竟凡间界的诗人曾言,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山、石尚且如此,何况是多变的人呢。

“是与你说过。”钟毓心虚道,嘴上却不停顿。

“你这个知晓,是知晓多少。知其名,不知其意?”雪萦回又问。

钟毓道:“是知其名,不知其意。或知其意,不知其名。”

“怎讲?”

“我初初入世,初初入秘境。这凡海秘境,家中书册亦有记载一星半点儿。只不过我从不知它们亦有名讳,叫什么时空境、黑玉境、天息境……我那册子,却是将它们分门别类讲述了一些。”

若说起入世,钟毓自然不是初初入世,而后半句以后后面这么一大段,几乎都饱含了真诚。

句句属实!

若同样来过江川殿后藏书阁之人,怕是要猜出她也是去过江川藏书阁的,同时更与江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你怎又同我说……”

那你怎又同我说你知晓天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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